林远正式成为了老铁铁匠铺的“杂役”,或者说,非正式的学徒。
他的工作是繁重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帮老铁生火、拉风箱、清理炉渣、搬运沉重的金属材料,还要忍受炉火的高温和刺耳的噪音。老铁对他要求严格,稍有差池就会招来呵斥。
但林远毫无怨言,反而甘之如饴。
因为在这里,他能接触到真正的“技术”。老铁虽然脾气古怪,但一手锻造和修理的技艺确实炉火纯青。无论是将锈蚀的废铁重新锻打成坚固的工具,还是修复结构复杂的旧时代机械零件,老铁都显得游刃有余。
林远在打下手的过程中,用心观察,不懂就问(虽然大多时候会被骂回来,但偶尔老铁心情好也会指点一二),同时结合碎片中储存的知识进行印证和学习。
他发现,碎片中的知识大多是理论和标准化的操作流程,而老铁的技术则充满了经验和实用的技巧,很多是书本上学不到的。比如如何通过火花判断钢铁的碳含量,如何利用不同的淬火介质改变金属的性能,如何在缺乏精密仪器的情况下进行有效的测量和校准…
理论与实践的结合,让林远的知识体系迅速丰富起来。他的动手能力也在繁重的劳动和老铁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飞速提升。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杂役工作,林远才有时间回到棚屋后那个狭小但属于自己的隔间。他会先去看望韩厉——在相对稳定的环境和林远用打杂换来的少量药物(主要是些草药和抗菌软膏)的帮助下,韩厉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己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只是还不能进行剧烈活动。
之后,林远就会拿出他收集的各种“破烂”,继续他的修复和研究工作。老铁的废料堆成为了他取之不尽的宝库。
他修复了更多的东西:一个可以过滤空气中大部分粉尘的简易呼吸器,一个能发出特定频率声波驱赶小型变异昆虫的装置,甚至还有一个利用温差发电的微型热电模块(效率极低,但确实能产生微弱电流)。
这些修复好的小玩意儿,他没有拿出去卖,而是或自己使用,或送给了矿区里相熟的几个矿工(比如陈伯),换取一些人情和微不足道的物资。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星陨之烬》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现在更看重的是技术的积累和人脉的建立。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远的生活似乎步入了某种“正轨”。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垃圾堆里刨食的脆弱少年,他的双手变得粗糙有力,眼神也更加沉稳自信。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危机并未远离。
疤狗的人似乎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追查。林远好几次在镇子里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但他现在有老铁的铁匠铺作为“掩护”,对方似乎也有所忌惮,暂时没有采取行动。
而那块被林远小心藏好的高纯度星能子晶体,始终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这东西是他们离开黑铁镇、前往堡垒都市的最大希望,但也是最致命的威胁。他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可靠的方式将其出手。
老铁似乎隐约猜到了林远身上藏着秘密,但他从不多问。这个沉默寡言的铁匠,似乎有着自己的故事和原则。他对林远的“收留”,更像是一种对技艺传承的默许和对某种潜力的投资。
这天,老铁正在锻打一件武器部件,林远在一旁拉着风箱。
“小子,”老铁突然开口,“过几天,黑铁议会要举办一次‘黑市拍卖会’,镇子里和外面的一些商队、势力都会参加。据说有不少好东西,也有不少人想在那里出手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林远心中一动:“黑市拍卖会?”
“嗯。”老铁点点头,继续挥舞着锤子,“地方就在镇中心的废弃选矿塔底层。不过,那里守卫森严,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需要有门路或者…足够的‘诚意’。”
老铁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林远却将这信息牢牢记在了心里。黑市拍卖会?这或许…是他处理掉那块烫手晶石的机会?
但风险同样巨大。拍卖会必然龙蛇混杂,疤狗的人很可能也在场。一旦暴露…
林远看着炉火中烧得通红的铁块,在老铁的锤炼下逐渐成型,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机遇与危险总是并存。想要获得,就必须承担风险。
他或许…该为这场拍卖会做些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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