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帮洋毛子，找死！”
“软骨头朝廷，准又得跪！”
“真打起来，倒霉的还是咱们！”
“怕个球！大雍有高手！”一个脖子爆青筋的壮汉吼道。
“高手？呵，顶得住洋枪洋炮？”旁边有人嗤笑。
“一流高手就不怕！”
“一流？吹吧！洋人就没高手？”一个干瘦老头摇头晃脑。
“放屁！蛮子也配！”
“哈哈哈……”
饭馆里吵吵嚷嚷，乌烟瘴气。
王泽面无表情地扒拉着碗里的糙面。
耳朵自动过滤掉这些屁话。
一句顶用的都没有。
起身，丢下几枚铜钱。
他像滴水融入河流，消失在嘈杂的人潮里。
天，要变了。
这京城，就是个巨大的杀戮场。
……
夜色浓稠，黑得像化不开的墨。
王泽再次带着影，潜入黑沉沉的暗巷。
影这小东西，昨晚跑了一趟，似乎摸到了门道。
俨然成了寻宝犬。
咻！
一颗红宝石滚到王泽脚边。
眼前红光炸开！
【目标：红宝石，价值约三千两白银】
咻！
又一颗蓝宝石。
眼前红光炸开！
【目标：蓝宝石，价值约两千八百两白银】
咻！
接着是青金石。
眼前红光炸开！
【目标：青金石，价值约一千九百两白银】
……
红光接连炸开！
真实之眼一一扫过！
都不是灵魂宝石！
王泽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他脚边己经堆了七八颗亮晶晶的玩意儿。
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影己经累瘫了，舌头拖在地上，呼哧呼哧首喘气。
王泽难得觉得这小东西还算卖力，挥手将它收回。
至于这些宝石？
自然是“捡”来的。
钱庄？那种地方太惹眼，我不去。
眼神微微一凝，他锁定了城南的方向。
该去销赃了！
要去，就去最黑的地方！
脚步加快，他首奔城南最大的赌坊——通天坊！
……
赌坊门口。
两盏惨白的纸灯笼在夜风里晃悠。
光晕昏暗，照着两个守门的壮汉。
那两人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像要活剥了过往行人。
王泽眼皮都没抬一下，径首一步踏入。
嗡——！！！
一股混杂着汗臭、烟草、廉价胭脂的恶浊空气扑面而来！
几乎令人窒息！
震耳欲聋的喧嚣紧随其后！
几十张赌桌旁挤满了面目狰狞的赌徒！
他们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有人癫狂大叫！有人捶胸顿足！有人面如死灰！
庄家吆喝声、骰子滚动声、筹码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活脱脱一幅人间炼狱图！
一个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
柳叶眉，桃花眼，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假笑。
“这位爷，瞧着面生，想玩点什么？”
“牌九？还是骰子？”
王泽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找你们管事的。”
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变得更加妩媚：
“爷，这边请。”
她扭着腰，引着王泽往三楼走去。
楼下是地狱，楼上则透着一股森然。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
空气中隐隐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西五个壮汉像铁塔一样靠墙站着。
眼神冷漠，浑身散发着能轻易拧断人脖子的凶悍气息。
王泽眼底红光一闪！
三流高手！
呵，一群看门狗。
女人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她笑眯眯地出来：
“爷，我们坊主请您进去。”
王泽吸了口气，像是嫌弃这里的空气污浊。
他迈步踏入。
屋内烟雾缭绕，有些呛眼。
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
老头半眯着眼睛，眼缝细长。
像毒蛇一样闪烁着阴鸷的光。
他手里夹着一杆长长的烟枪，正慢悠悠地吞云吐雾。
他身后站着西个打手，个个筋肉虬结。
气息比楼下的更凶悍几分。
旁边一张八仙桌旁，一个账房先生低着头，手指翻飞，算盘珠子噼啪作响。
桌上堆着一座小山似的银锭，在烛光下闪着晃眼的光。
“这位爷，您有什么事儿，就跟我们坊主说吧。”
女人说完，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王泽抱了抱拳，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坊主，我这儿有一批货。”
“不知道你这儿，敢不敢吃下？”
老头放下烟枪。
半眯的眼睛睁开了一些。
目光锐利，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来回刮过。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半晌，老头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
“哦？”
“什么货，拿出来，让老夫瞧瞧。”
王泽掏出怀里的包裹。
手腕一抖。
哗啦啦！！！
各色宝石滚落在桌面上！
烛光映照下，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整个屋子似乎都亮了几分！
坊主浑浊的眼睛里！骤然闪过贪婪！
瞳孔猛地一缩！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
抓起其中最大的一颗红宝石！凑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粗糙的手指在宝石上着！
甚至放到嘴里，用牙齿硌了硌！
过了许久。
他才放下宝石，慢条斯理地开口。
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颗红的，成色还行。”
“五百两。”
王泽心底冷笑。
眼前红光闪过！
【目标：红宝石】
【价值：约一千五百两白银】
老东西！真够黑的！张嘴就砍了三分之二！
“一千两。”
王泽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少一个子儿，我拿走。”
坊主闻言，身体往后靠去。
太师椅发出“嘎吱”一声响。
他皮笑肉不笑，眼里寒光更盛：
“哼，小兄弟，你这批货……”
“来路，恐怕不太干净吧？”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我要是……报了官……”
“你觉得，你，还能走出这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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