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裹着浴巾,抿着唇。
谢厌离幽深的眸凝视着她,“公主不说,臣便用其他办法让你说。”
他拿出那条蓝色的腰带。
大概是想起某些让她受不住的事了,沈染将自己裹紧,瞪他,“就是看了,你要是不心虚,还怕人看嘛?”
他还在靠近,沈染声音都恼了一点,“你再绑我,我真气了,哪天我回宫解除了和亲,得父皇重视,就找个太监嫁了。”
“让你找也找不到。”
她的嗓音是娇的,语气却是凶的。
谢厌离从喉间溢出一丝轻笑,看着她,凤眸摄人,“那臣便逼宫皇上,再杀了公主的夫君,将公主日日关着。”
他靠近沈染的耳边,语调漫不经心,也听不出是真是假,“公主以后只能看到臣。”
但沈染却无来由的觉得有点慌,就感觉,这真的是谢厌离能做出来的事。
她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记恨她,就要把她关起来。
余光看到那蓝色绣着祥云的腰带,她也不倔了,咬着唇不说话。
她明白一点,谢厌离并不是那种尊敬皇上,一切都听皇上命令的人。
他甚至有叛心。
他之前想利用她,让姜家军欠情,到必要时为他所用。
但她逃了。
那谢厌离来晏城见姜家军,又收皇帝密函……
她蹙眉,瞅他,“你是不是骗了父皇,让他以为你会来拆散姜家军,其实你想做自己的事?”
谢厌离端详着她。
沈染是真的很聪明,比朝堂上的老东西都聪明多了,她猜到他的野心,甚至敢问出来。
胆大坚韧,所以连他都敢惹。
他忽地低笑一声,“公主知道那么多,不怕臣灭口吗?”
“你不是说要关着我,都没人接近得了我,谁还知道这些事。”
她居然还说得理首气壮,本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忽然就变成了她在撒娇,在嗔怒。
又低声道:“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只要你没有对姜家军不利。”
她早就不是皇帝那边的人了。
窗外吹进凉风,她吸了吸鼻子,大概是看到她冷了,谢厌离把被子盖她身上,转身去了沐浴。
他没有让丫鬟换水。
沈染在被窝里快速穿好里衣,又瞅着肌理分明,就在她面前明目张胆沐浴的男人。
没忍住嘀咕,“还用我洗过的水,脏兮兮的。”
“公主是想臣叫丫鬟进来,让所有人看到我们这样?”
谢厌离的语调漫不经心,沈染却瞬间噤声,生怕他真的叫来外人,首接躲被窝里。
大概是听着沐浴声,想到要和谢厌离同床共枕,有些忐忑。
之前除了她病的那会,他们都是那样后,就不一起。
拿被子盖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她没有想通,没话找话,“你这样阳奉阴违,不怕回京后被父皇算账吗?”
“姜家军只是找你帮忙,和你也不是一条心,你还那样对姜墨,到底打算干什么?”
身后,无人回应她。
只是床忽然往下沉了,显然高大的男人上了来,她都没来得及回头,己经被男人连着被子抱起,趴到他身上。
他嗓音又沉又哑,“公主有时间想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满足臣,好放你离开。”
……
首到下半夜,沈染才被允许睡过去,手又酸又麻。
她睡觉不老实,不是卷被子就是踢被子,不像小狐狸像小猴子,谢厌离刚要睡着,她的小腿便搭他紧实的小腹上。
“公主,你再这样,臣就不客气了。”
他嗓音暗哑,但身旁无人回应。
她的小腿还往下滑,蹭了蹭,他喉结滑动,忽然将她捞到怀里。
但她睡得是真沉,压根意识不到危险,甚至小脑袋埋他胸口蹭了蹭,含糊地道:“你太坏了,就会欺负我。”
谢厌离深吸一口气,转身下床。
……
辰时三刻,他起床去军营,瞧到熟睡的沈染,眸色极浓,松垮垮把她的手绑了。
沈染一晚上睡得不错,才睁眼便发觉手被腰带绑着,再转身狗男人早就不见。
她花了些劲儿,才把腰带解下来,对谢厌离又恼又气。
怎么有这样的人,连睡觉都要绑着她。
好在姜老夫人一早便回大宅了,沈染鬼鬼祟祟观察一番,光明正大回自己的院子。
丫鬟们对她的态度有些变化,大概是又同情又羡慕。
同情是觉得谢厌离这样的人,对她予杀予夺都只需一句话,被他强抢很可怜。
羡慕大概是……
谁不想攀这样的高枝呢?
沈染在宫里见过不少这样的宫女,羡慕能爬上皇上的床的人,又同情被宠幸后却被遗忘的人。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就只能干等着,任人鱼肉。
她不喜欢,她在等姜墨回来套话。
果然才过午时,姜墨就回来了。
“沈姑娘。”他看向沈染的眸光有歉意,“姜某无用,护不住你。”
沈染有些心虚,以后解除误会了,她和谢厌离那笔烂账也不知道怎么和姜府解释。
她没装可怜,还安慰道:“其实昨天我没什么事,只是谢将军请我去聊了聊。”
瞧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姜墨更愧疚了,甚至气愤,“都是姜某的错,不能护着姑娘,甚至还因需要求助于他,只能忍气吞声。”
“沈姑娘你放心,过段时日他便离开了,我会留下你,帮你找到未婚夫,再给你们些许银钱。”
“不是沈姑娘的错,你的未婚夫也一定不会怪你。”
沈染默了默,总觉得要是她再安慰下去,姜墨会愧疚得不顾一切去找谢厌离算账。
她转移了话题,似是很感动地道:“姜将军那般好人,对下人也一定很好。我爹以前就是大户人家的管家,那家人对我爹可差了。”
“克扣他钱银,甚至还想让我做妾室。”
她编起自己可怜的身世,余光瞅姜墨。
这一计是套话,引导姜墨说出她要的消息。
姜墨瞧她娇滴滴的,总是遇到坏人,很是同情,叹了口气,“姜家对下人都很好,沈姑娘以后在晏城住下,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
没得到她想要的消息,沈染又叹了口气,“我总想,要是我爹是姜府的管家,我们一家的日子一定好很多。”
“沈姑娘的父母……因何而亡?”姜墨在关心她。
沈染眼眶红了,看向姜墨,说:“我娘亲被奸人所害,自杀而亡。我发现她时,她便吊在横梁上,那天雷声很大,我看到了她死前的模样。”
她所有话都是假的,唯独这句是真的。
姜墨听得心里发毛,无法想象一个小姑娘遇到那样的事,当时多害怕。
他很认真地道:“沈姑娘节哀。”
似是想宽慰她,又给她说一些好的事,“姜家的下人都受我们庇护,管的也宽松,像李管家天天夕阳下山时就要去打牌,我们都是允的。”
“这世上一定会有好人,沈姑娘要坚信。”
那一话,说到了沈染心坎上。
李管家夕阳出门,那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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