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回家后，一天没出门。
姜家造反的谣言确实消失了，却传起来姜家抢了谢厌离的女人。
此时，姜府大门外。
萧御棠拿着一盏小鱼灯，站在侍卫跟前。
他作商人贵公子打扮，笑得风流倜傥，“姜家有个小姑娘在我这里买了一盏小鱼灯，现在做好了，麻烦你们通传一声。”
小鱼灯是他和沈染的暗号。
沈染听到，就知道他来了，要是方便，她会出来见他。
姜老夫人听到家奴的通传，便和姜墨对视一眼。
生意人。
姜墨道：“你去问他，是不是姓萧，然后请他进来。”
没多久，家奴回来了，恭敬地说：“那位公子确实姓萧，己经迎进院子。”
沈染曾经说，有个心上人是个生意人，姓萧。
姜老夫人琢磨，这不是随口编的，竟然真有这人。
最近的流言她也听了，谢厌离有步步紧逼的意思，估计真看上沈染了。
而沈染那天离开的眼神……
她总觉不安，便去找了沈染。
沈染听到开门声，立刻将小本本藏了起来，刚刚她在乱涂乱画，就像回到军营的时候，下意识心虚。
但看到姜老夫人，松了口气。
她的小本本不能再被抢走了。
“外祖母。”她甜甜唤了一声。
姜老夫人坐到她跟前，和蔼可亲，还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这几天听说你帮了小墨不少忙，辛苦你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姜家的命，你娘在你这年纪，就得上战场打仗。”
“本以为开国了能有好日子，但你也才多大，又过起谋士的日子。”
沈染这几天除了帮姜家消灭流言，还提了几个姜家军的问题。
那都是苍龙卫没有，而姜家军存在的，姜墨听到还改了不少。
沈染的鹿眸亮亮的，说：“我帮姜家军，姜家军帮我，明明是互相成就，哪里辛苦？”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
似是很随意地道：“你那个心上人，有消息了。”
沈染：？
她一时间没想起之前编过的话。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些试探的意味，“之前你说你有个心上人姓萧，我和小墨本以为是编的，但刚刚有人上门找你了。”
“他说他姓萧，还说给你做了盏小鱼灯。”
沈染整个人怔住。
萧御棠来了？
小鱼灯是他们的暗号，如果不能见，她会让人说她没买小鱼灯，要是能见，就会去见。
但被外祖母这么误会，就有点尴尬。
她低声道：“外祖母，这是我编的，我没什么心上人。这姓萧的是萧尚书嫡子，萧御棠，我的玩伴。”
姜老夫人沉思。
萧尚书是皇帝那边的人，玩弄权术，老匹夫一个。但祸不及儿子……
她严肃道：“那个萧什么可有官职？”
沈染生怕姜老夫人又想催她成亲，要是催到萧御棠那边误会就大了，立刻抹黑道：“纨绔一个，没官职，不学无术。”
姜老夫人听着，脸色好了一点，“那可以，无官职证明不会玩弄权术。”
沈染：？
她不理解外祖母的想法，以前还经常鞭策她要好好读书，要锻炼，不能太娇气。现在到萧御棠身上，怎么如此宽容？
她强调：“小鱼塘不学无术。”
姜老夫人似乎更满意了，“不学无术却还能穿着打扮像个贵公子，证明萧尚书并没嫌弃他，甚至给了钱银。远离朝廷却有钱，确实不错。”
沈染：？
她抿着唇，拧眉道：“他还不正经。”
“那以后生活不会枯燥乏味。”姜老夫人和善地笑：“小染，若和亲解除，和他定亲可好？”
“他能从京城找你，可见情深。”
沈染黑白分明的眸看着姜老夫人，一言不发了。
她大概能猜到，是这几天的流言让外祖母担心了，外祖母想撮合她和萧御棠，让谢厌离知难而退。
外祖母不喜谢厌离，也担心姜家军。
沈染捏了捏腰间的小香囊，大概想明白了，低声道：“我和谢将军并没有太亲密的关系，外祖母可以放心。”
“谢将军要是有什么想法，我和萧御棠太近，反而会激怒他。”
她说完，手心有汗，生怕姜老夫人察觉不对。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笑得很慈祥，“小染，外祖母只想你平安，不要像你娘，也不要像那老头子，你懂吗？”
“他们就是离得朝廷太近，才会遭了罪。那个地方无论你好与不好，入局了，就出不来了。”
沈染看向她，好像此刻才发觉，外祖母真的老了很多很多。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己经一头白发，像个暮年老人。
她点了点头。
姜老夫人站起来，低声道：“当年你娘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是要入宫，如果我能坚决阻止，或许她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贺朝那孩子，挺不错的。”
明明沈染没说母妃自缢的事，但姜老夫人的语气却总像猜到点什么。
起码她不觉得淑贵妃是病逝。
沈染没说话，姜老夫人最后道：“那孩子那么远来找你，去见见吧。”
……
沈染见了萧御棠。
果然是纨绔，千里迢迢来到晏城，还是那贵公子的模样，完全没有赶路的憔悴。
一看就是一路上衣食住行都用了最好的，没吃半点苦。
瞧到她就敲她脑袋，“逃去晏城也不给我吱一声？”
“你不是受伤了嘛？”沈染抓住扇反敲回去，“我这是怕你连累我。”
萧御棠气笑了。
“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他很快进入正题，“皇帝还在派人找你，沈柳依瞒下了羽林卫的死因，都如你所想。”
“那你的打算呢？”
沈染想到萧尚书，那是明确站在皇帝那一边的人，也不想萧御棠难做，便道：“回去你不就知道了。”
“天天问问问，就不会动脑子猜猜，笨里笨气的。”
萧御棠是真的想敲她，但沈染早就站到离他好远的地方。
他漂亮收回了扇，转身就要走，“不需要我，那我就回京，本来给你带了荷花酥，现在看是不需要了。”
沈染立刻拉住他的袖子，“哪里就不需要了？你把荷花酥给我。”
“那还需要我吗？”萧御棠摇着扇子，根本没回头。
也是无奈，想帮她还得用荷花酥勾引。
沈染想了想，说：“那你提早几天回京，帮我打听京城动向，我要回去了。”
又瞅了他半会儿，好像看他不顺眼，“大冬天的还摇扇子，也不觉得冷，你真奇怪。”
萧御棠：“……”
他立刻就不摇了。
只是这事，没一会儿就传到谢厌离那边。
玄戈急忙回府，道：“主子，殿下那个姓萧的心上人出现了，竟然是萧御棠，现在还在姜府大宅。”
谢厌离本练着字，笔尖一顿，脸色霎时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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