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河源头的晨雾像团揉碎的棉絮，裹着腐骨草的腥气与灵麦的清甜。
陈铁锁握着锻骨锤，鳞片衣上的尾毛在雾中凝成细小的水珠，每根尾毛都竖着——
那是红绡的尾戒在预警。
红绡蹲在河边，尾尖轻点水面，涟漪中映出三具骨灵傀儡的虚影，关节处的玄骨纹正吸收着河水中的腐骨毒。
“铁锁哥哥，傀儡藏在雾里，”
红绡的尾戒泛着微光，
“它们的骨链连着河底的玄骨阵。”
她突然甩尾，卷起半块焦麦饼抛向雾中，饼渣落地处腾起金红火花，正是焚骨纹与尾火的共生之光，
“用锻骨锤砸河心的焦痕！”
陈铁锁凝神望去，河面上的焦痕竟与母亲玉简上的纹路重合。
锻骨锤带着筑基中期的灵力砸下，河面应声裂开，露出河底埋着的焦麦饼残片——
那是三年前王婆不小心掉进河中的，此刻在灵力催动下，饼皮焦痕显形为焚骨阵的阵眼。
骨灵傀儡的骨架在雾中显形，胸腔里嵌着的，竟是杂役李大叔的脊骨。
陈铁锁的指尖抚过锤柄上的焚骨花，想起李大叔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饼，饼皮上的焦痕还带着体温。
“你的骨，该护着自己的饼，”
他低声道，锤音与河底焦痕共鸣，
“而不是被炼成傀儡。”
锻骨锤砸在傀儡命门的瞬间，焦麦香混着尾火从锤纹中溢出，竟将玄骨阵的黑气灼出缺口。
红绡的尾尖趁机卷住李大叔的脊骨，尾戒光芒大作，脊骨上的玄骨纹被生生剥离，显形出李大叔生前在王婆摊前数碎银的场景。
“铁锁！”
红绡突然惊呼，尾尖指向雾深处，
“有活物！”
雾霭中走出个灰袍修士，腰间悬着的骨瓶里，泡着数十根无烬体的指骨。
陈铁锁认出，那是玄骨门“骨灵师”的标志，专门收集无烬体修士的残骨。
修士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骨齿：
“无烬体的骨，用来养灵脉树再好不过——”
话未说完，陈铁锁的锻骨锤己擦着他鬓角砸进地面，锤柄上的银铃清鸣，震碎了骨瓶。
指骨在焦麦香中发出清鸣，竟自动飞向陈铁锁掌心，每根指骨上的焦痕，
都与他掌心的纹路吻合。
“你收集无烬体的骨，”
他望着修士惊恐的脸，
“却不知我们的骨，早就和焦麦香融在一起了。”
红绡的尾尖卷起河中焦麦饼残片，尾火点燃饼渣，竟在雾中显形出母亲苏青瓷的虚影。
虚影抬手翻饼，雾霭中顿时浮现出焚骨剑诀的剑影，每道剑痕都带着焦麦饼的脆响。
骨灵师的骨刀刚要招架，刀刃就被焦麦香灼出裂痕，露出里面刻着的玄骨门宗主生辰八字。
“原来你主子的命骨，藏在刀里，”
陈铁锁冷笑，洗髓境的血液顺着锤纹渗入地面，
“老周头说，焚骨纹能烧命骨——”
话未说完，骨灵师己化作飞灰，只留下半块焦黑的腰牌。
红绡捡起腰牌，尾戒与腰牌共鸣，显形出灵脉树的位置：
“铁锁哥哥，在雾最浓的地方，灵脉树的根须像焦麦饼的纹路！”
雾霭深处，灵脉树的轮廓渐渐清晰。
树干上布满焦黑的纹路，每道纹路都像极了王婆烤炉里的焦痕，树根处缠着无数无烬体修士的骨片，骨片上的焦痕，正是他们生前啃过的焦麦饼印。
陈铁锁摸着树干，突然听见树干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铁锁，灵脉树是无烬体的骨血养的，冰山上的一片雪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就像娘用焦麦饼养你。”
红绡的尾尖轻轻扫过树根，尾戒的光芒让骨片发出清鸣，竟在树根处长出几簇焚骨花。
陈铁锁认出，那是母亲绣在他襁褓上的图案，此刻花朵绽放的节奏，竟与老周头的锤音、王婆的翻饼声同步。
“该把李大叔的脊骨放回去了，”
他将脊骨嵌入树干焦痕，脊骨上的焦痕与树干纹路重合，
“无烬体的骨，不该被炼成傀儡，而该成为灵脉树的根。”
灵脉树突然发出嗡鸣，树冠处落下片焦黑的树叶，叶脉竟组成“凡心”二字。
陈铁锁接住树叶，发现叶面上凝着半滴银灰色的血——是母亲的脊骨血。
血液渗入他掌心焦痕的瞬间，他“看”见了母亲的记忆：
苏青瓷被剜骨后，拖着残躯来到骨河源头，用焦麦饼的焦痕在灵脉树干刻下护道纹，将自己的脊骨血滴在树根，化作最初的焚骨花。
“娘，”
他低声呼唤，树叶上的焦痕突然亮起，显形出母亲临终前的笑脸，
“铁锁带着王婆的烤炉、老周头的铁锤，还有红绡，来接您的道了。”
红绡的尾尖卷住他的手腕，指向树冠：
“铁锁哥哥，灵脉树的顶端，有焦麦饼形状的灵脉核！”
她的尾戒与灵脉核共鸣，竟在核上显形出骨桥市井的全貌，每个光点都是啃着焦麦饼的无烬体修士。
雾霭突然翻涌，玄骨门的骨灵大军从西面八方涌来，领头的执事腰间悬着半具焚骨剑——正是用母亲脊骨碎片炼成的。
陈铁锁望着剑鞘上的焦痕，突然想起母亲曾说：
“剑鞘要像饼皮，外焦里嫩才能护着剑芯。”
“你们用我娘的骨炼剑，”
他握紧锻骨锤，鳞片衣上的尾毛全部竖起，
“却不知她的骨，早就化作焦麦香，护着每个无烬体吃饼的权利。”
锻骨锤与焚骨剑相碰的瞬间，焦麦香与腐骨毒在雾中炸开。
陈铁锁感觉掌心焦痕发烫，灵脉树的力量顺着脊骨涌入体内，筑基中期的灵力竟隐隐有突破的征兆。
他看见红绡的尾尖卷起灵脉核，尾火与焚骨纹融合，在半空凝成巨大的焦麦饼虚影，饼皮上的焦痕，正是天道裂痕的地图。
“无烬体的道，”
他望着震碎的焚骨剑，剑鞘碎片落在灵脉树根，竟长出新的焚骨花，
“就在这焦麦饼的焦痕里，在每个为了活着而咬牙的凡心里。”
骨灵大军在焦麦香中崩溃时，陈铁锁看见灵脉树的焦痕纹路延伸向远方，每道纹路都连接着骨桥市井的方向。
他知道，那是母亲用十年烤饼时光，在天地间刻下的逆仙之路，每块焦麦饼的焦痕，都是路上的灯，照亮无烬体修士前行的方向。
雾霭渐散，骨河源头的灵脉树通体焦黑，却在枝头绽放出金红色的焚骨花。
陈铁锁摘下一朵花，花香混着焦麦香，让他想起王婆烤炉里的烟火气。
红绡的尾尖卷着灵脉核，尾戒与他的尾戒共鸣，竟在核上显形出三个字：
“回家吧。”
归途的雾霭里，陈铁锁摸着锻骨锤上新增的灵脉纹路，突然明白，逆仙从来不是斩断天道，而是让每个凡心在烟火中炼就不屈的骨。
他望向骨河方向，水面倒映着灵脉树的影子，与锻铁巷的晨光重叠，仿佛看见老周头在铁匠铺挥锤，王婆在饼摊前翻饼，红鳞妖的尾尖在河面掠过。
这一日的骨河源头，雾霭退去后是更明亮的阳光，照见陈铁锁鳞片衣上的尾毛，在风中轻轻扬起，像极了母亲当年围裙上的焚骨花刺绣。
他咬了口怀中的焦麦饼，饼皮的脆响混着灵脉树的嗡鸣，在骨河上空回荡——那是凡心与骨血的共鸣，是逆仙路上最温暖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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