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锻铁巷飘着麦芽糖的甜香,王婆的烤炉旁堆着新收的灵麦,红绡正用尾尖卷着面团给孩子们捏虎娃,尾毛上沾的焦麦麸在阳光下泛着金红。
陈铁锁蹲在老周头的铁匠铺前,看老人用红鳞妖尾骨给锻骨锤开刃,火星溅在锤柄的焚骨纹上,竟让纹路显形出母亲苏青瓷的掌纹。
“铁锁哥哥,尝尝我捏的虎娃!”
红绡突然甩尾,面团虎娃精准落在陈铁锁掌心,尾尖还调皮地扫过他的鳞片衣,
“王婆说,吃了虎娃饼,来年能把玄骨门的骨钟砸成虎娃哨子。”
她说话时,尾戒与他掌心焦痕相触,竟在虎娃饼上烙出焚骨纹。
焦麦香混着麦芽糖的甜腻钻进鼻腔,陈铁锁突然听见鳞片衣的尾毛发出轻颤——那是红鳞妖尾毛特有的预警。
他反手将虎娃饼拍在青石板上,饼渣溅落处,地面的玄骨纹应声崩裂,显形出三具骨灵傀儡的轮廓。
“腊月祭灶日来犯,”
他攥紧锻骨锤,青铜皮肤在雪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玄骨门倒会挑时辰。”
锤柄的焚骨纹与掌心焦痕共鸣,他“看”见傀儡胸腔里嵌着的,正是醉骨居老板娘父亲的指骨,指节处还留着酿酒时的焦疤。
红绡的尾尖己绷成钢鞭,卷着王婆新锻的饼铲砸向傀儡:
“祭灶该用甜饼,你们倒好,拿无烬体的骨头当祭品!”
饼铲上的焦痕与傀儡命门重合,尾火顺着纹路烧穿骨甲,露出里面刻着的玄骨门密文——他们竟想在灶王节破锻铁巷的护道阵。
陈铁锁趁机欺身而上,锻骨锤带着老周头刚淬的尾火,砸在傀儡腰间的骨链上。
焦麦饼的脆响混着尾火的爆鸣,竟将骨链震成齑粉:
“我娘说,腊月廿三要祭灶,祭的是人间烟火,不是你们的骨钟。”
他接住坠落的指骨,焦疤处突然显形出醉骨居的酒旗,
“老规矩,用你们的骨,给王婆的烤炉添把柴。”
三具傀儡轰然倒塌时,巷口传来骨鞭破空声。
玄骨门的祭灶使踏雪而来,黑袍上绣着的骨钟纹正在吸收天地阳气,腰间悬着的骨瓶里,泡着七具无烬体的脊骨——其中一具,正是陈铁锁寻找三年的母亲左肩胛骨碎片。
“无烬体,”
祭灶使的声音像骨刀刮擦冰面,
“今日阳气最弱,你娘的骨头,该回家了。”
他挥手间,骨瓶释放出腐骨雾,竟将王婆新烤的虎娃饼冻成冰碴。
陈铁锁的瞳孔骤缩,碎片上的焚骨纹在雾中明明灭灭,像母亲当年在灶前翻动烤饼的手影。
洗髓境大成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他突然想起王婆说过:
“腊月的灶火,能化百冰,暖万骨。”
“红绡,用尾火点燃灶王像!”
他甩出锻骨锤,金灵根硬化的指骨顺着焦痕划过地面,
“周伯,把锻铁火星引到烤炉!”
鳞片衣的尾毛全部竖起,将腐骨雾中的阳气导向王婆的烤炉,
“今日祭灶,就用你们的骨钟当柴!”
红绡心领神会,尾戒与巷口的灶王像共鸣,尾火化作灶王爷手中的拂尘,扫过烤炉的瞬间,炉中竟显形出苏青瓷的焚骨圣印。
老周头的铁锤砸在铁砧上,三长三短的锤音正是当年苏青瓷教他的破阵暗号,火星溅入烤炉,焦麦香混着尾火炸开,竟将腐骨雾凝成虎娃饼的形状。
祭灶使震惊地看着骨瓶中的碎片:
“你……你用凡俗灶火炼骨?”
“我娘的骨,”
陈铁锁接住王婆抛来的热饼,焦痕在腐骨雾中格外清晰,
“是用来护我吃饼的,不是给你们当祭品的。”
他突然露出青铜皮肤,任由骨鞭抽在肩上,刀刃崩裂的脆响中,反手将虎娃饼按在对方命门,
“尝尝王婆的灶火饼,暖一暖你冻僵的道心。”
焦麦香顺着祭灶使的骨甲缝隙钻入,竟将他体内的玄骨纹烫出焦洞。
陈铁锁趁机夺过骨瓶,碎片上的焚骨纹与他掌心焦痕相触,显形出母亲临终前的场景:
她在雪夜的锻铁巷,用最后力气将护道纹刻进焦麦饼,饼香里藏着打开玄骨门总坛的密匙。
“原来你娘的碎片,”
红绡的尾尖卷住祭灶使的骨鞭,尾戒光芒大作,
“早就把归乡的路,藏在焦痕里了。”
她甩尾将骨鞭砸成烤叉,
“铁锁哥哥,明年祭灶,咱们就用这叉子烤玄骨门的骨钟!”
战斗结束时,王婆从烤炉里掏出七块焦饼,每块饼皮都印着无烬体修士的掌纹:
“刚祭灶的饼,沾着灶王的福气,给巷里的孩子们分了。”
老人擦拭着苏青瓷的碎片,突然哽咽,
“你娘当年说,腊月的饼要多烤些,无烬体的孩子,不能在寒冬里饿着。”
老周头用祭灶使的骨甲碎片修补鳞骨衣,火星溅在红绡新捏的虎娃上,竟让虎娃的眼睛亮了起来:
“铁锁,这骨甲上的玄骨纹,被灶火烤成了焚骨纹。”
他指向碎片边缘,那里不知何时显形出骨桥市井的地图,
“看来玄骨门总坛,就在骨桥尽头的焦痕里。”
雪停时,陈铁锁站在骨桥头,看红绡教孩子们用尾尖画焚骨纹。
腊月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鳞片衣的尾毛上,每根毛梢都凝着细小的冰晶,却被烤炉的热气烘得暖融。
他摸着母亲的碎片,突然明白,逆仙的归乡路,从来不是寻找虚无的天道,而是守护眼前的烟火——
王婆的烤炉、老周头的铁匠铺、红绡的尾尖,还有每个无烬体修士手中的焦麦饼。
“铁锁哥哥,”
红绡递来块新烤的虎娃饼,饼皮上的焦痕像极了骨桥的弧度,
“王婆说明年除夕,要在骨桥头支十口烤炉,让焦麦香飘到玄骨门总坛。”
她的尾戒与碎片共鸣,在雪地上投出苏青瓷的虚影,
“你说,娘亲会喜欢这样的归乡吗?”
陈铁锁咬下虎娃饼,焦香混着麦芽糖的甜在舌尖炸开。
他望着锻铁巷中忙碌的身影,听着老周头新打的锤音,突然笑了——
所谓归乡,不过是让母亲的骨,在烟火中安息,让无烬体的血,在烤饼香里传承。
而他手中的锻骨锤,终将成为开道的刃,让每个凡心,都能在寒冬里,烤出属于自己的春天。
这一夜,锻铁巷的灶火彻夜未熄,焦麦香混着尾火的温热,顺着骨河漂向远方。
陈铁锁枕着鳞片衣入眠,梦见母亲站在烤炉前,将最后一块虎娃饼塞进他掌心,饼皮上的焦痕,正是天道裂痕的方向。
他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但无论前路多远,身后的灶火与饼香,永远是最温暖的归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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