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河的晨雾还未散尽,红绡的尾尖己卷起陈铁锁的鳞骨衣,在河水中甩出晶亮的水珠。
尾戒撞在鹅卵石上发出“叮”的轻响,惊飞了栖息在芦苇丛中的骨鳞鱼:
“铁锁哥哥,你这衣服比老周头的铁砧还硬,洗破三条尾毛了!”
她蹲在青石板码成的洗衣台前,尾尖灵活地翻动衣角,河水漫过尾鳞时,竟在冰面上映出焚骨纹的虚影。
陈铁锁坐在岸边的老柳树下,啃着王婆新烤的焦麦饼,饼皮脆响混着红绡甩衣的“哗啦”声,倒像是给骨河的晨曲打拍子。
鳞骨衣的尾毛突然全部竖起,在他肩头炸成金红色的刺猬状——这是红绡用妖族尾毛织就的预警术。
“有埋伏,”
他咽下饼渣,锻骨锤在掌心转了个花,
“西南角三块冰面下,藏着玄骨门的骨刀。”
红绡的尾尖骤然绷首,扫过水面时冻出三尺冰棱:
“早发现啦!”
她甩尾将鳞骨衣甩向空中,衣摆扫过的冰面“咔嚓”裂开,显形出十二道骨刀阵,
“他们以为洗衣时防备最松,却不知道我尾巴比你们人类的眼睛尖三倍!”
第一把骨刀破冰而出时,陈铁锁己欺身而上。
金灵根硬化的指骨如饼铲般拍向刀面,焦麦饼的焦香混着灵力爆发出“铮”的脆响,刀身竟被拍成凹形:
“玄骨门的刀,比王婆烤糊的饼还脆。”
他反手用锻骨锤砸向冰面,锤柄上的焚骨纹与河底的焦痕共鸣,整块骨河的冰层突然“嗡”地震颤,将潜伏的刺客震得身形不稳。
红绡的尾骨鞭紧跟着抽向阵眼,尾尖卷着的洗衣棒是老周头新锻的混铁杵,砸在冰面时发出“当啷”巨响:
“铁锁,用‘揉面三式’!”
她甩尾扫过水面,尾戒与陈铁锁掌心相触,三系灵根如揉面团般将骨刀阵揉成碎冰,
“他们的骨链连着河底的玄骨纹,冻住就好啦!”
陈铁锁心神领会,水灵根引动骨河水在刺客脚下凝成冰牢,金灵根硬化的洗衣棒“砰砰”砸在对方关节,每一击都带着王婆揉面时的巧劲:
“我娘说,面团要摔打才筋道,”
他盯着刺客惊恐的脸,青铜皮肤在冰光中泛着暖红,
“你们的骨头,是不是也该回炉重炼?”
第十二具骨刀刺客崩裂时,冰面突然浮出块焦黑的碎骨,上面的焚骨纹正是母亲苏青瓷的脊骨印记。
陈铁锁的瞳孔骤缩,碎骨上的焦痕与他掌心的烫痕完美重合,仿佛母亲正隔着时光递来块热饼:
“红绡,尾火护着碎骨!”
他挥锤砸向河底的玄骨纹,锤音混着焦麦香,竟将整块冰层染成金红。
刺客首领从芦苇丛中现身,手中骨剑嵌着七块无烬体脊骨:
“无烬体,你以为护着碎骨就能逆天?”
他的声音像冰棱断裂,却在看见陈铁锁金丹时突然卡住——
金丹表面,苏青瓷的银铃、红绡的尾戒、楚离的银簪虚影正缓缓旋转,三色灵光映在冰面上,竟显形出锻铁巷的烟火图。
“你的金丹,”
首领的骨剑“当啷”落地,“怎会有妖族尾戒的气息?”
红绡甩尾叼着焦麦饼蹦过来,尾尖卷着碎骨在陈铁锁掌心打转:
“他的金丹呀,连我尾巴上的焦痕都认得!”她突然露出尾骨纹,尾戒与金丹共鸣,发出清越的“嗡鸣”
“铁锁哥哥的道侣,可不止我一个呢~”
陈铁锁趁机将碎骨按在金丹上,三色灵光骤然暴涨,如烤炉开闸般的热浪席卷骨河,将剩余的骨刀阵熔成铁水:
“玄骨门总说无烬体该灭,”
他擦去金丹上的碎冰,饼渣从袖口滑落,在冰面烫出焦痕,
“却不知道,我们的骨,早和妖族的尾火、凡人的烟火炼成了共生体。”
战斗结束时,红绡蹲在岸边清洗碎骨,尾尖轻轻扫过上面的焚骨纹:
“铁锁,这碎骨上的焦痕,和王婆烤炉底的印记一模一样。”
她突然抬头,尾戒映着陈铁锁的倒影,
“你说娘亲当年,是不是早就算准了咱们会在洗衣时遇袭?”
陈铁锁望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金丹上的三色灵光正与碎骨共振,恍惚看见母亲在河边浣衣的模样。
那时她总说:
“铁锁,洗衣棒要顺着水势,就像打架要顺着对方的力道。”
如今他用洗衣棒破阵,竟比用剑还顺手,原来母亲的教导,早藏在这市井的烟火里。
王婆的烤炉香从巷口飘来,混着老周头锻铁的“当啷”声。
红绡甩干鳞骨衣,尾尖卷着陈铁锁的手腕往回走:
“快走啦,王婆说今天的焦麦饼掺了骨河的灵泉水,咬起来能听见冰层开裂的声音!”
她突然恶作剧地甩尾,水珠溅在陈铁锁脸上,
“不过你刚才用洗衣棒砸人的样子,比老周头锻铁还威风呢~”
回到锻铁巷时,老周头正用刺客的骨刀残骸修补鳞骨衣,火星溅在红绡新绣的尾火纹上,发出“滋滋”轻响:
“铁锁,这些骨刀上的玄骨纹,被焦麦香烤成凡心纹了。”
老人敲了敲新锻的护腕,上面刻着红绡甩尾的图案,
“下次打架,记得用洗衣棒当兵器,比我的铁锤还趁手。”
王婆从烤炉后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的面粉在阳光下像落雪:
“铁锁,来尝尝新饼!”
她掀开蒸笼,焦麦香混着尾火的温热扑面而来,饼皮上的焦痕竟排成骨河的走向,
“今天揉面时,红绡的尾巴帮我翻了三次面,比你当年学揉面还利索。”
咬下热饼的瞬间,陈铁锁听见骨河冰层开裂的“咔嚓”声,那是春天来临的响动。
他望着红绡与老周头拌嘴的身影,王婆在烤炉前翻动饼面的“沙沙”声,突然觉得这场战斗的余韵,比任何仙法都来得温暖——
原来最厉害的护道术,从来不是高深的法诀,而是将日常的烟火炼成武器,让每个平凡的动作都藏着逆仙的锋芒。
暮色漫过骨桥时,陈铁锁坐在护道碑前,看红绡用尾尖在地上画着战斗时的场景。
灵脉树的根须己顺着骨河延伸,每片新叶都凝着水珠,在夕阳下映出洗衣棒破阵的光影。
他摸着金丹上的尾戒虚影,终于明白,所谓共生,不是血脉的捆绑,而是在市井的烟火中,彼此守护的温热。
“红绡,”
他望着河面上漂浮的焦麦饼渣,
“下次洗衣,咱们在河边支个烤炉吧。”
红绡的尾尖“啪”地甩在他肩上:
“早该如此啦!”
她指着水中的焚骨纹,尾戒突然发出强光,
“等烤炉支起来,我尾巴负责扫水,你负责烤饼,王婆说这样能练出‘水火交融’的新招式呢~”
陈铁锁笑了,听着红绡的尾尖扫过石板的“簌簌”声,老周头收工的铁锤“当”地砸在铁砧上,王婆哼着烤饼小调的嗓音传来。
他知道,逆仙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样的烟火与笑声,再冷的骨河,也冻不坏凡心的温热。
这一夜,锻铁巷的烤炉为归人亮着,焦麦香混着尾火的温热,顺着骨河漂向远方。
陈铁锁枕着鳞骨衣入眠,梦见母亲站在骨河边,用洗衣棒挑起块焦麦饼,饼皮的脆响里,藏着比天道更坚韧的答案——
原来逆仙的真谛,就在这洗衣时的水花、烤饼时的焦香、同伴拌嘴的声响中,凡心不死,烟火不熄,便是最锋利的护道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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