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克虏伯、拜耳、西门子这三家工业巨头的会谈结束，秦渊才安排会见雷恩?冯?罗斯柴尔德和马克斯?沃伯格。
考虑到这两位是德国银行业的核心人物，他特意让林静姝一同参与会谈。
两人走进会议室时脸色始终沉郁——他们还在为上午秦渊处决沙逊家族中犹太人的事耿耿于怀。
秦渊却笑容满面地起身相迎：“雷恩先生、马克斯先生，快请坐！”
这热情的态度让两人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却也摸不准他的心思。
待他们落座，秦渊主动开口问道：“二位在德国银行业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次来西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这番低姿态的询问，反而让两人更加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两人对视一眼，雷恩率先发难：“总督先生，能不能先解释一下您上午的举动？”
“上午的事你们不是看到了吗？”秦渊语气平静，“我公开审判并处决了违反西川禁毒令的人。”
“可您处决了犹太人！”雷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犹太人？”秦渊故作疑惑，“我上午处决的是英国人啊，还有印度人，以及几个西川本地的败类。”
马克斯以为秦渊不清楚沙逊家族的背景，便解释道：“您处决的沙逊家族成员中，那些英国人其实都是犹太人。”
秦渊脸色骤然一沉，眼神冷得像冰：“犹太人怎么了？英国人又能怎样？在我这儿只分敌友——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只有猎枪。跟我作对就是敌人，管他是谁。”
他这突然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和带着杀气的话，让马克斯和雷恩都愣住了。
雷恩定了定神，语气比刚才弱了些：“就算他们有罪，也不该私自定罪就处决吧？”
“我这是公审公判，怎么就算私自定罪？”秦渊反问。
“可他们是英国人！你没经过英国法院审理就定罪，这不叫私自定罪叫什么？”雷恩有些不服。
“英国法院？“秦渊挑眉，“搞清楚，这里是西川，不是英国，更不是英国殖民地。”
马克斯和雷恩觉得秦渊在强词夺理，却也知道眼前这位总督不好惹。
雷恩仍嘴硬：“英国人就该由英国法院审判，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审判英国人。”
秦渊盯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那你是英国人，还是德国人？”
“我当然是德国人！”雷恩立刻回答。
秦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一个德国人，却在德国公主面前帮英国人说话，当路易丝公主不存在吗？”
雷恩顿时语塞，偷偷瞄了眼身旁脸色冰冷的路易丝。
路易丝故意沉下脸：“雷恩先生，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英国和德国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还为他们的人跟我们的合作伙伴争执？”
马克斯觉得，为了沙逊家族里这些己被处决的边缘人物，跟秦渊和德国公主闹僵实在不值得，连忙打圆场：“我们只是觉得总督上午的审判方式有些不合法理，纯粹是学术探讨，绝没有责难的意思。”
“马克斯先生说得对，我们就是讨论法理问题，公主别生气。”雷恩跟着附和。
“原来二位想跟我探讨法理？”秦渊忽然换了副语气，“可惜我这方面八窍通了七窍——就剩一窍不通。跟我聊这个怕是对牛弹琴，不如改日我找法律专家陪你们细聊？”
秦渊再一次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让两人又有些发懵。
马克斯反应过来连忙补救：“总督说得对，在这里讨论法理确实不合时宜，请公主别介意。”
路易丝脸色缓和了些：“那就谈谈我们来西川的正事吧。”
一提到来西川的正事，马克斯立刻坐首了身子：“总督先生，我们这次来西川，主要是受德皇威廉二世委托，参与西川的工业援建项目和铁路援建项目。
由我们沃伯格银行和罗斯柴尔德银行牵头，组织德国银行业组成银团，为参与西川工业建设和铁路建设的德国企业提供贷款支持。
不过有三个条件：一是需要您用西川盐税和新建铁路作为贷款担保；二是所有贷款本金和利息都需要您偿还；三是在本息偿还完毕前，我们需要代收西川盐税并代管西川铁路运营。”
秦渊没接这话茬，突然话锋一转：“听二位刚才的意思，你们也是犹太人？”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两人瞬间愣住，思维完全跟不上秦渊的节奏。
不过他们两人犹太人的身份本就不是秘密，马克斯便如实点头：“我们确实是犹太人。”
“唉，犹太民族真是多灾多难啊。”秦渊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在世界各地漂泊两千多年，始终没有一块安稳的落脚地。我真心为你们这个智慧超群的民族感到遗憾，为那些才华横溢却颠沛流离的犹太人感到惋惜。”
这番推心置腹的感慨让马克斯和雷恩有些意外，原本紧绷的情绪悄然松动。他们隐隐觉得，眼前这位总督对犹太民族的历史遭遇似乎有着特殊的共情，对他的态度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这是他们头一回从华夏人口中，听到对犹太民族两千年流浪史的共情与感慨。
在他们看来，这个拥有五千年文明的民族，虽曾引领世界经济文化，但骨子里仍觉得犹太民族的智慧与坚韧更胜一筹。
“总督先生也了解我们犹太民族的历史？”马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秦渊顺势打开了话匣子，从犹太民族的迁徙史聊到爱因斯坦、弗洛伊德等犹太裔精英在科技文化领域的成就。
聊着聊着，马克斯和雷恩渐渐放下了戒备，甚至把眼前这位西川总督当成了能理解犹太苦难的知己。
顾博睿、蒋万里等人对这场关于犹太历史的谈话深感困惑，只是出于对秦渊的信任，才默默坐在一旁倾听。
只有林静姝、石瑾瑜、程雪衣和路易丝西人清楚，这是秦渊为下一步布局埋下的伏笔。
当马克斯和雷恩还在感慨民族苦难、细数族群成就时，秦渊忽然话锋一转：“刚才二位提到要组建银团，为西川工业和铁路建设的德国企业提供贷款，这其实也是在间接支持我们西川的发展，我心里非常感激。今天咱们聊得这么投缘，我觉得可以把合作往更深层次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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