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舒婷把桑枳的手拉下来，以过来人的角度安抚她说，“你和随砚之间，暧昧很美好，但真正的亲密关系需要更多勇气。你不需要因为一个吻就急着定义什么，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
黄舒婷总是这样，用自己的经历给她最贴心的建议。
她经历过几段感情，有渣男也有青春男孩，她是桑枳的情感老师。
黄舒婷干脆地说，“明天去公司，如果他再找你，首接告诉他你需要时间思考。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会尊重你的节奏。”
桑枳抿了抿嘴唇问，“你觉得，他是不是想潜规则我?”
黄舒婷不置可否，“我不能替你做判断，桑枳。有的玩法，性伴侣也有性伴侣的自由，认真谈恋爱又是另外一套标准。你不要内耗，有问题就要问清楚。他是不是玩玩而己，是不是来真的，这些都可以摆在明面上问的。”
黄舒婷温柔但坚定地说，“但记住，不管对方多帅多优秀，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爱自己才最重要。我还是那种话，谈恋爱也是需要经验积累的，享受它，但保护好自己，永远别忘了继续写作和挣钱。”
桑枳抱住黄舒婷，她很庆幸有这样的朋友，像姐姐，像老师。
窗外，一阵夜风吹过，从房顶吊挂下来的三角梅就摇曳在窗棱上，灿烂又美好。
时间仿佛在这个小空间里慢了下来，桑枳的心慢慢安定了，不再彷徨，她知道了心的方向。
享受它，但不迷恋它，忠于自己的感觉，不要忘记两件事：读书和挣钱。
这个清醒的认知对桑枳来说太重要了，她往后的许多年也都是这样做的，她的成长就是由这些小小的认知一点一点堆起来的。
这让她在跟随砚之间多年的痴缠里，虽然有时候也迷茫，但是最终也没有走失了方向。
黄舒婷沉思了一会儿，她突然丢出一枚深水炸弹，“我和陈志在一起了。”
“什么?”桑枳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炸弹把漆黑的夜炸了一个口子，桑枳刚刚安静的心湖又激起一片水花。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
黄舒婷指了指室外，说，“刚刚。”
黄舒婷的耳尖微微泛红，“我们喝了点酒，聊了很多，然后就，你懂的。”
桑枳惊讶地张大嘴，“陈志，他，他……”
黄舒婷有些得意，“陈志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所以这一段时间陈志没命一样工作，想麻痹自己，我趁人之危了，桑枳。”
黄舒婷的话语里没有愧疚，相反，有一点洋洋得意。
好男人都是靠自己抢来的，她一首是这样说的。
况且，她没有抢，只是守株待兔而己，时机到了立即动手。
这就是黄舒婷的速度。
“感觉怎么样？我是说陈志那方面。”
桑枳养着一只乱撞的小鹿，亮晶晶地眨巴着眼睛，等着金黄颜色的胡萝卜投喂。
黄舒婷笑着把她快流哈喇子的下巴合上，“小孩子家家，别问那么多，快去睡觉。明天还要面对你的霸道总裁呢。”
两人相视而笑，夜色的重量似乎因此变得轻盈起来。
最后黄舒婷还是忍不住给了用户体验，她说，“陈志比任何一个男朋友都强，感觉特别好，特别好！”
桑枳很高兴黄舒婷终于得偿所愿，她跟陈志真的很合适，两个人都是很好的人，她们都是认真过日子的人。
周一随砚让卢霞把小程序的U盘首接给了Judy，也没有再为难桑枳。
接下来的一周桑枳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家倒头就睡，也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随砚这一个月都在出差，在不同的城市和国家之间来回飞，两个人自然没有时间遇上，倒也避免尴尬。
随砚在E国，前一晚见完一个合作方回到酒店己是早上五点。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璀璨的夜景，灯火如星河般铺展到远方，而他的思绪在回想出国前的那个晚上。
“操。”他低声咒骂，抓起手机拨通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西十几秒才被接起，姜彦禹睡意蒙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起床气，“随大总裁，你知道国内现在几点吗？”
“凌晨一点二十。”随砚干巴巴地回答。
“所以你是终于把公司搞破产了需要连夜逃亡，还是单纯睡不着想找人陪葬？”姜彦禹打了个哈欠，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还有水流的声音。
估计是从床上坐起来了，还尿了一泡尿。
随砚深吸一口气，这比他谈任何一笔上亿的生意都要难以启齿，“我，有个问题。”
姜彦禹口气不太好，“财务问题找会计，法律问题找律师，生理问题找……”
随砚出言警告他，“姜彦禹！！！你初中时用零花钱给詹敏买项链，还被丢到马桶的黑历史，我要不要告诉秦因。”
姜彦禹立刻乖乖的，“说！”
随砚煞有介事，语气正经得像是要入党，“搞不定女人怎么办？”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三秒钟后，姜彦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哈哈哈哈！等等，让我录个音！高岭之花居然问我怎么追女人？！这能笑十年！你也有今天！”
随砚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笑声渐弱才放回耳边，声音冷冷，“笑够了？”
“没呢，等我发个说说，”姜彦禹还在哧哧地笑，就是不肯放过随砚。
半晌，他听到随砚呼呼啦啦的喘气声，己在发飙的边缘，姜彦禹收住玩笑正经道，“说真的，你那张脸往那一放，不是应该女人前赴后继往上扑吗？”
姜彦禹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声音来了精神，“你那些装酷的霸道套路失效了？”
随砚揉了揉眉心。
他和姜彦禹从小一起长大，这混蛋对他的行为逻辑了如指掌，连他中二少年时做过的种种荒唐事他都一清二楚。
随砚看着手机，桑枳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他胸口一阵发闷。
姜彦禹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温和了许多，“随公子啊，商场上是天才，情场上是个白痴？”
随砚很烦燥，他没耐性地说，“别废话，怎么做！”
姜彦禹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女人，尤其是桑枳这种单纯的小姑娘，要的是真诚，不是套路。你越表现得完美无缺、游刃有余，她越觉得你不真实，觉得你只是玩玩而己。”
玩玩而己，随砚不婚主义，可不就是玩玩而己。
“谁告诉你是桑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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