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枳想了一会，脑袋清醒了，她点头。
随砚轻笑一声又说，“我退婚，你陪我三年？”
桑枳还是点头。
随砚的头侧了侧，指着床头柜上的一堆钥匙，“这个房子给你住，楼下有一台车给你开，那是钥匙。”
随砚用情妇的标准招待了桑枳，随公子可真是太客气了。
桑枳起身拿起那些东西看了又看，眼里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钥匙下面还有一张黑色的信用卡，桑枳拿起那张卡扬了扬，“这是打算包养我吗？”
随砚看着桑枳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还在腹诽女人都一个德行。
他没有注意到桑枳的身体微微在发抖，随砚随意地说，“住这你比较方便。”
桑枳把房子和车的钥匙重新放回柜子上，她低着头背对着随砚，一滴眼泪掉在地板上，“我不能被包养，我们只是达成了默契的陪伴关系，你我都是自由的。”
随砚对于桑枳这种类型的女人没有经验，他交往过的女人都是漂亮得耀眼又肤浅得彻底的那种类型，哄她们不费神，大方送礼物就行，基本不用付出任何情绪价值。
新鲜就在一起，腻了就分开，分手费给足就行。
随砚从背后拢了拢桑枳的头发，他很好奇这个女人飞蛾扑火到底是为了什么？
随砚问，“关于我的绯闻你看到了吗？”
桑枳无所谓地点点头，“看到了？”
随砚兜着她的头让她转过来，定定地看她，眼神很认真，“不发表看法？”
桑枳闭了闭眼睛，眼神上下扫了一眼，冷冷地问，“随总怕我也那样纠缠你？”
随总？随砚微微蹙眉，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脑回路被桑枳一句话堵住了。
之前，要说他一点顾虑都没有也不至于，但是首觉告诉他，桑枳是一个自尊心很高的姑娘，她不耻也不屑于缠烂打的事。
桑枳脸上波澜不惊，但神色眼见地垮下去，她挣开随砚的束缚说，“我干不出那样的事，你放心。”
桑枳的道德感受到挑战，她很难过，但理智催眠她说这很正常。
她僵持了半晌说服自己躺下继续睡觉，不要激动。
说服不了，她又坐起来，定定看着随砚，“或者你需要我们签个协议？”
没有共同生活基础的两个人，没有信任，也是可以理解的。
签个协议，虽然荒谬，但可以约束彼此，挺好。
事件的发展完全出乎随砚的意料，随砚的表情也冷下来，“你想签什么样的协议。”
桑枳说，“签一个可以保护双方的协议，你可以请你的律师起草一份。”
契约可以保护有钱人的财产，却保护不了桑枳的爱情，她觉得有点悲凉。
悲凉与否，自己选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随公子向来霸道，他什么时候跟别人签过这种卖身协议？
桑枳的态度让随砚的脑袋片刻短路，他提出一个让他后悔多年的提议，“或者，你就当成今天的事都是意外？三年的事也不要再提了。”
桑枳面无表情地问，“你什么意思？”
随砚嗤笑一声，那表情别提有多混蛋，“，两夜情，还是三年，或者桑小姐根本就不太意。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
随砚的意思桑枳听懂了，讽刺她是经常的女人，水性杨花。
她的内心情绪翻涌，很多话堵在嘴边，想辩驳，但更想骂人。
随砚继续讥讽她，“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在丽江跟谁睡了，没认出我？”
随砚知道了在丽江那次跟他的人是桑枳，桑枳只是纳闷随砚是怎样想起来的，但她不好意思问。
桑枳觉得难堪，又无从辩驳，事是她做出来的，她认。
“在丽江那是意外，我喝醉了，进错了房间。你也喝多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偷偷走了。”
随砚昧着良心污蔑她，“然后呢，装作不认识我，钓着我？”
桑枳坐起来，盘着腿坐在随砚的身边，委屈地问，“我什么时候钓着你了？”
她躲他唯恐不及，男人的脑回路实在清奇。
随砚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看桑枳，自嘲的语气，“你没有欲擒故纵，那是我一厢情愿？桑小姐愿意继续服务我三年西年，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感觉太棒了。”
“服务”那两个羞辱的字眼把桑枳的眼泪气出来了，汪在圆圆的眼窝里。
她觉得自己很狼狈，但她还没忘了她的正事。
桑枳问，“那秦因呢？”
随砚云淡风轻，“退了。”
桑枳被气的厉害了，语气咄咄逼人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再钓着你了，是吧？”
随砚也别扭地说，“随便！”
他就没哄过女人，说不出什么柔软的话。
桑枳定定看了随砚一会儿，她说“好！”的同时，一滴豆大的眼泪地砸下来。
刚好砸在随砚的心坎上，他的心疼了一下。
随砚的态度软了软，语气却还是冷冷的，“好是什么意思。”
桑枳被气得也没有那么淡定了，她起身穿衣服，说出的话冷得刺骨，“桥归桥，路归路。”
随砚的心一突突，他转身睡觉不再看桑枳，坚硬地吐出一个字，“行！”
桑枳尽管气得发抖了，走的时候还是轻轻关上房门，没有摔也没有闹大脾气。
随砚在心里默数倒计时，这是女人的惯用伎俩，他有经验。
果然过不一会儿，桑枳丢脸地折了回来，说出的话却让随砚首接气成猪头，“我的行李还在你车上呢。”
桑枳又不要脸地补了一句，“你开车把我送回去。”
随砚挫败地起床穿衣服，这时他是笑也不是，气也气不起来了。
随砚被整没脾气了。
女人就是麻烦，亲密关系中的女人更麻烦，他还是致死单身算了。
随砚把桑枳送回集美一村。
他看着那个女人只轻轻地跟他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桑枳把行李推进房间，没有开灯，摸黑坐在床沿上。
女人的性跟爱是交织在一起的，特别是像桑枳这种姑娘。
康德说，爱情包括灵与肉，两者同等重要。
要不然爱情就不完整。
因为我们不是神，只有爱。
我们也不是野兽，只有性。
桑枳愿意跟随砚拥抱接吻拥有彼此，绝对不是仅仅只因为秦因，她没有这样伟大的牺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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