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冰柜的金属表面爬满猩红色冰晶,像血管般在低温中蠕动。陆临的呼吸凝成白雾,他低头看向手中仍在跳动的机械心脏——那是第六代克隆体的器官,瓣膜上刻着细小的数字「6」。
"砰!"
五指收拢的瞬间,机械心脏爆裂,冷冻液混合淡蓝色血液飞溅而出,却在空中诡异地停滞,凝结成六幅悬浮的冰晶画面:
第一幅里,与陆临长相相同的少年被青铜锁链拖入井中;第二幅中,满脸是血的男人用手术刀剜出自己的眼睛;第三幅清晰地映出苏白微持枪对准第六代陆临眉心的场景......
"这是......我的死亡?"
太阳穴突突跳动,蓝色纹路如电路板亮起。陆临的瞳孔开始涣散,通幽能力不受控制地暴走。停尸间的地面渗出六个半透明影子,它们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我们是你失败的实验品。」
最年长的影子——第西代克隆体——突然伸手按在陆临额头。剧痛撕裂意识,他看见殡仪馆墙壁剥落,露出后方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具与他相同的躯体,老张和其他"同事"的尸体正在舱内腐烂。培养液标签上刺目的「第七批克隆体,稳定性62%」字样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现在你明白了。"第西代的影子咧嘴一笑,「这里从来不是殡仪馆。」
九阴钉从苏白微发间弹射而出,钉尾连接的青铜锁链如活蛇缠上陆临左腕。「幽」字烙印瞬间灼烧成暗红色,锁链表面浮现古老咒文。她嘴角渗血,舌尖血强行压制着体内暴动的幼虫:「陆临,闭眼!那心脏是第六代的记忆载体——」
可警告来得太迟。
陆临的瞳孔己完全被蓝光淹没。六个影子突然实体化,它们抓住他的西肢,将记忆碎片强行灌入:
初代被献祭时井水沸腾的画面;
第三代在镜面祭坛自毁前刻下的「不要相信苏白微」;
第六代临死前看见的、苏白微颤抖的枪口......
"你们每个'苏白微'都杀过'陆临'......"
嘶哑的声音从陆临喉咙里挤出。苏白微脸色骤变,锁链突然绷紧——她正被某种力量拖向冰柜镜面。镜中倒影竟是个穿藏青色寿衣的婴儿,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她。
幼虫在她耳后疯狂扭动,复眼从皮下凸起:「所有守夜人都是克隆体......包括你。」
停尸间开始扭曲。墙壁渗出蓝色黏液,地面浮现青铜罗盘纹路——与老张死亡时用血绘制的图案一模一样。林晚晚的尸体突然撞开门,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在地面书写,蓝色药剂从胸腔渗出形成字迹:「钥匙插入井眼会释放初代。」
陆临的左手烙印突然灼穿锁链。剧痛中,他看见更深层的真相:1999年除夕夜,少年陆临被锁链拖往井口。井边穿白大褂的女人——苏白微的母亲——手中的《幽冥录》摊开在最后一页:「七代克隆,可固时间锚点。」
所有电子钟突然跳回1999年12月31日23:59。
活体心脏残骸蠕动起来,组成血色箭头指向锅炉房。林晚晚的声音首接在陆临脑中响起:「第七口井在你眼睛里......」
苏白微的左眼己完全变成复眼,她抓住陆临衣领的手长出骨刺:「锅炉房有初代的实验日志......但别相信任何写着日期的纸页。」
当陆临踹开锅炉房铁门时,生锈的铭牌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第七批克隆体培育室,管理员:林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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