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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 章 茶脉重生

小说: 九黎长歌   作者:村野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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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缝渗出的嫩芽清香转瞬即逝。

依彩的手指刚触及门扉上的蚩尤图腾,青铜表面突然浮现七百二十张扭曲人脸——都是三百年来被赤蛊吞噬的兵主瞳传人。他们的晶化眼球在门板上滚动,瞳孔里映着双生女前世今生的碎片:依也看见自己跪在血玉茶树前被茶藤贯穿,依彩则目睹银项圈熔化成锁链缠住新生儿脖颈。

"是轮回镜界。"依也的晶化疤痕突然发烫,疤痕下凸起的血管里流动着阿虎的残存记忆,"巫祭用历代守魂人的眼珠炼成了门锁。"

山体深处传来铜鼓轰鸣,门缝里突然刺出七根青铜卦签。依彩的银项圈碎片自动结阵,却在触及卦签的刹那被震成齑粉。少女的虎口崩裂,血珠溅在门扉上,竟让那些晶化眼球同时转向——七百二十道青光汇聚成束,在门板烙出《连山易》失传的"归墟篇"!

"坎离倒转,归墟门开......"依彩念出门上新浮现的密语,突然被地脉震动掀翻。母树最后三根主须轰然断裂,断口喷出的不再是茶汁,而是裹着赤蛊幼虫的黑潮。浪头里浮沉着阿虎的晶化碎骨,每片骨渣都刻着巫祭的镇压符咒。

依也突然扯开衣襟。少女胸口的晶化疤痕己蔓延成树根状,正与青铜门扉的纹路完美契合。当她将疤痕按上门板时,七百二十颗眼球突然爆裂,门内传出三百年前的战马嘶鸣——阿棒消散前的残魂被囚禁在此,正被赤蛊茶藤改造成新的虫母!

"阿姐,这是献祭阵!"依也的尖叫混着青铜门开启的轰鸣。门内涌出的不是清风,而是粘稠的时空乱流,将双生女卷入三百年前的涿鹿战场。她们跌坐在血玉茶树残桩前,看着十五岁的阿棒被赤蛊茶根贯穿胸膛——少年晶化的右眼里,竟倒映着此刻双生女惊骇的面容!

巫祭的腐尸从时空裂隙爬出。这具融合了历代守魂人残躯的怪物,胸口插着阿虎的脊椎骨,骨节上缠绕的赤蛊茶根正吸食着双生女的茶脉灵气。"三百年血饲,终成真身......"怪物的声线重叠着七百二十人的哀嚎,腐烂的手指捏住依彩的脖颈,"多谢你们补全最后两味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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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也的晶化疤痕突然暴长。少女的脊椎刺破皮肤,化作青铜锁链缠住巫祭真身。当锁链触及阿虎的脊椎骨时,三百年前的战场突然坍缩——依彩看见阿棒将半块兵主鼓碎片塞入茶蝶蛹壳,而那个蛹壳此刻正在巫祭真身的喉管里鼓动!

"阿虎的骨,阿棒的魂,你们的血。"巫祭真身撕开胸腔,露出跳动的万蛊之眼。这颗由历代守魂人眼球融合的怪物,瞳孔里流转的正是茶脉网络的全貌,"现在只差......"

山崩地裂的轰鸣打断了低语。母树残躯突然从时空乱流中撞入战场,根系缠住双生女腰身。依彩的银项圈碎片突然活化,在少女周身凝成青铜卦甲;依也的晶化锁链则迸发青光,将阿虎的脊椎骨硬生生扯出巫祭躯体!

"茶脉非树,而在守魂!"

阿棒的残魂突然从万蛊之眼中挣脱。少年虚影抓住巫祭真身的天灵盖,将三百年前刻入茶脉的禁制引爆。当青光吞没战场时,依彩看见归墟之门在爆炸中心洞开——门后不是虚无,而是十万茶山同时开花的苗疆未来!

巫祭真身发出最后的嘶吼。万蛊之眼中的七百二十颗眼球突然调转方向,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绝望,而是历代守魂人释然的微笑。当依也将阿虎的脊椎骨刺入怪物体内时,整具腐尸突然晶化,裂痕中迸发的不是毒液,而是净化后的茶脉清泉。

黎明破晓时,归墟之门化作青铜细雨。

依彩接住坠落的半块兵主鼓碎片,发现残片内壁用血刻着双生女的生辰;依也则捧着阿虎的脊椎骨,骨节缝隙里新生出嫩绿茶芽。母树残躯在清泉中重新扎根,枝头结出的不再是果实,而是七百二十颗剔透的魂晶——每颗晶体内都沉睡着一位守魂人未竟的梦境。

雷公山七十二道地脉归于平静。

当依彩为新生儿戴上用魂晶打造的银饰时,婴儿瞳孔里的淡青色光晕,终于不再是与赤蛊抗争的印记,而是茶脉传承的纯粹祝福。山风卷着青铜门扉的残粉掠过茶田,在每一株新生的茶树枝头,都留下道浅浅的刻痕——那是个古老的苗文字,意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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