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未至,雷公山七十二道溪流突然封冻。阿洛踩着冰面查看茶田时,发现霜层下涌动的不是水流,而是裹着冰晶的赤蛊幼虫。的银茶刀刺破冰面,刀尖挑起的幼虫竟口吐人言:"茶脉当归寒。"
一、霜花噬灵
小满在屋檐下玩冰棱时,指尖突然结出霜花。五岁孩童惊恐地看着冰纹顺着手臂蔓延,在肩胛骨处凝成完整的《茶脉归寒卷》图腾。更诡异的是,当他试图呼救时,口中呼出的寒气竟在空气中凝成三百年前巫祭少年封蛊的场景。
"冰脉在刻印记忆!"岩桑用火钳夹住孩童手臂,煨烤的艾草烟却让霜花暴长。老人突然扯开自己衣襟——胸膛处不知何时浮现冰蓝色脉络,与祠堂梁柱的镇邪符咒形成镜像倒影。
阿洛冒雪冲进禁地,发现重生母树的茶茧集体爆裂。茧壳里钻出的不是茶蝶,而是长着人面的冰蛾。当第一只冰蛾扑向她的银茶刀时,刀刃突然结霜崩裂,碎碴里裹着的星尘竟在反向侵蚀她的茶脉灵气!
二、古卷现世
岩桑在祠堂地窖发现冰封古卷。
老人用体温融化封卷的玄冰,羊皮上浮现的苗文令其浑身战栗:这卷《霜山纪年》详细记载着初代守魂人饲蛊之法——将未满月的婴孩埋入冻土,以其先天灵气培育冰脉茶种。卷末插图画着的襁褓纹路,与小满周岁时穿戴的完全一致!
"我们才是蛊皿......"岩桑的烟杆坠地碎裂,暗格里滚出九颗冰晶眼球。当眼球触及古卷时,七十二寨所有铜镜突然映出相同画面:历代守魂人临终前被割取右眼,晶化的眼球正是培育冰脉的灵种。
阿洛砸碎妆镜冲出门,发现整座茶山己成冰雕世界。新生茶树的叶片背面凝结着人脸冰花,细看竟是三百年前那些被封冻的婴孩面容。更可怕的是,当她触碰冰花时,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啼哭:"冷......好冷......"
三、血饲霜山
子夜时分,小满突然跃入冰窟。
阿洛跟着纵身跳下,在冻土层里看见永生难忘的景象:九十九具冰棺呈环形排列,中央冰台上躺着巫祭少年的水晶骸骨。孩童脖颈的冰纹在此刻暴长,将他的身躯拽向冰台——当小满与骸骨手掌相触时,整座冰窟突然响起连绵心跳!
"接住断龙钉!"岩桑从窟顶抛下青铜锥。阿洛凌空接住的刹那,冰台突然迸裂,巫祭骸骨的心脏破冰而出——那根本不是人类心脏,而是裹着星尘的冰蛊核心!
的银茶刀贯穿亲子手掌,将孩童钉死在冰壁上。小满在剧痛中恢复清明,哭喊着抛出冰蛊核心:"阿娘砸碎它!"当阿洛挥锥刺向核心时,七十二寨所有冰棺突然立起,棺盖内壁用血霜写着同一句诅咒:"以亲断脉,万世同寒!"
西、霜魂共泣
青铜锥刺入冰蛊核心的刹那,阿洛的右眼突然晶化。
在模糊视野中看见真相:三百年前巫祭少年封存的不仅是冰蛊,还有自己尚未出世的胎儿魂魄。历代守魂人孕育的子嗣,皆为复生冰脉准备的活祭!
冰窟顶部开始坍塌。岩桑拽着阿洛跃出冰渊时,老人后背己插满冰棱。濒死的岩桑将烟杆塞进手中:"杆里有初代......"话未说完便化作冰雕,烟杆内层滚出的茶种,竟长着巫祭少年与阿洛交融的面容!
小满的哭喊从地底传来。
阿洛握紧冰蛊核心跃回冰窟,发现孩童左半身己与巫祭骸骨同化。当将茶种按进冰蛊核心时,整座雷公山突然响起连绵不断的骨裂声——九十九具冰棺尽数爆开,历代婴孩的怨魂凝成霜暴,将阿洛母子彻底吞没!
五、霜尽春迟
惊蛰雷声再次响起时,冰封的溪流开始解冻。
寨民们在重生母树下发现昏迷的阿洛,怀中紧抱着巫祭骸骨的冰晶头骨。小满的右眼永久晶化,瞳孔里沉淀着七十二道霜纹,每当孩童注视茶田时,叶片背面的人脸冰花便会暂时消融。
岩桑的冰雕被供奉在祠堂偏殿。
某个雨夜,守殿少年看见冰雕渗出茶汁,在地面汇成《霜山纪年》缺失的终章:初代守魂人竟是巫祭生母,当年封蛊是为保全胎儿魂魄。羊皮卷末新增的朱批,笔迹与阿洛完全相同:"寒极则暖,杀蛊者饲蛊人。"
清明祭祖时,阿洛在冰窟遗址栽下变异茶种。
茶苗破土当日,七十二寨突降暖雪。小满伸手接住雪片,发现每片雪花中心都蜷缩着星尘,孩童耳畔响起岩桑的临终遗言:"冰脉不绝,只因人心尚寒。"抬头望天,云层裂缝间,隐约可见巫祭少年抱着冰晶婴孩颔首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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