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当午,重生母树的冰镜突然折射出七彩眩光。阿洛用衣摆遮住小满的眼睛,却见孩童的晶化右眼自行穿透布料,瞳孔里映出冰镜深处——三百年前的巫祭少年正被九道冰链锁在镜中,每挣扎一次,现实世界的茶田便塌陷一片。
一、冰镜噬魂
祠堂檐角的铜铃集体炸裂。
阿洛弯腰拾起块锋利的青铜碎片,发现残片背面凝结着人形冰霜——那冰霜的眉眼竟与小满七分相似。当她将碎片对准烈日时,冰霜突然活化,顺着指尖爬上脖颈:"母亲......为何封我......"
"阿娘!后山茶树变镜子了!"小满的尖叫从山腰传来。阿洛狂奔而至,惊见整片茶林化作冰镜迷宫,每面镜中都囚禁着历代守魂人的魂魄。最中央的巨镜里,巫祭少年的冰雕正将手掌按向镜面,指尖触及之处,现实世界的岩石纷纷晶化爆裂。
岩桑的冰雕在此刻迸开裂缝。守碑少年阿芒发现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着记忆碎片的茶胶。当他用手指蘸取茶胶时,突然看见自己前世的死状——被冰镜吞噬的守魂人,在镜中重复着永世挣扎。
二、古卷重现
阿洛撬开重生母树的树洞,发现内藏半卷《霜山纪年》。
羊皮卷触及她掌心血痕时,缺失的篇章突然显现:初代守魂人用巫祭少年骨血浇灌母树,树心生成的冰镜实为"养魂皿"。历代守魂人死后魂魄不入轮回,而是被冰镜吸收成为养料。
更骇人的插图随之浮现:画面中的阿洛抱着婴儿小满,正将亲子按向冰镜。图下批注字迹新鲜如昨:"以亲饲镜,可得永冻。"的银茶刀突然脱手飞旋,刀柄纹路与插图里自己手掌的姿势完全重合。
小满的哭声从镜阵深处传来。阿洛冲进迷宫时,发现孩童的右半身己与冰镜同化——他的右手穿透镜面,正被巫祭少年的冰雕死死拽住。镜中传来双重音色的嘶吼:"母亲......你逃不掉的......"
三、母子共镜
阿洛纵身撞向囚禁巫祭的巨镜。
镜面迸裂的刹那,三百年前的寒气喷涌而出。在冰雾中看见真相:巫祭少年竟是自己的前世血脉,当年被封入镜中的不仅是冰蛊,还有对生母的滔天怨念。历代守魂人重复着弑亲镇魂的轮回,而小满正是新一任祭品!
"破!"将本命茶种塞进镜面裂缝。茶种触及巫祭冰雕的瞬间,整座镜阵突然反转——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开始崩塌,小满的右眼晶纹蔓延全身,孩童在晶化前最后一刻嘶喊:"阿娘杀了我!"
岩桑的冰雕突然睁开独眼。
守碑少年阿芒看见雕像瞳孔里射出青光,在空中拼出《茶脉归源》残页——那页记载的竟是断亲秘法:守魂人需剜出亲子右眼,将其炼成新的冰镜核心。阿洛的银茶刀在此刻发出共鸣,刀尖自动指向小满的晶化瞳孔。
西、冰魂归源
惊雷劈中重生母树时,阿洛的刀尖刺入亲子眼眶。
小满的惨叫声中,被剜出的晶化眼球在空中暴长成冰镜。巫祭少年的怨魂从镜中跃出,却在触及现实的瞬间灰飞烟灭——原来历代守魂人镇压的从不是冰蛊,而是自己血脉里传承的弑亲罪孽!
镜阵在此刻彻底崩塌。
阿洛抱着昏迷的小满跌坐废墟,发现孩童空荡的右眼眶里,正生长出星尘凝成的茶苗。重生母树轰然倾倒,树干裂口处涌出九十九道青光——历代守魂人的魂魄终于解脱,在空中拼成完整的《百苗图》终章。
五、霜尽茶生
处暑清晨,阿洛在废墟中煨烤新茶。
小满摸索着捧起陶碗,缺失的右眼处缠绕着星尘茶须。当茶汤入口时,孩童突然指向天际:"阿娘看,岩桑爷爷在云里刻碑!"
七十二寨的冰镜残片自发聚向山巅。守碑少年阿芒看见残片拼成巨碑,碑文竟是历代守魂人记忆交融的诗篇:"弑亲非罪,断孽为慈。"碑顶镶嵌着小满的晶化眼球,瞳孔里沉淀着巫祭少年最后的微笑。
重生母树的残根处钻出嫩芽。阿洛摘下一片新叶,发现叶脉里流淌的不是茶汁,而是自己与小满相拥时的体温。当山风掠过废墟时,冰镜粉尘与星尘交融,在每户人家的窗棂上凝成微小镜面——镜中不再有怨魂,只有今日炊烟升腾的安宁。
暮色中,小满用独眼仰望星空。
孩童突然轻笑:"阿娘,我的右眼里有座茶山。"阿洛俯身细看,只见儿子瞳孔深处,巫祭少年正教幼年自己辨认茶种,而背景里的雷公山郁郁葱葱,再无半点冰霜痕迹。
(http://www.220book.com/book/I8FW/)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