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瘿惊魂
寒露未过,重生母树的透明新枝突然结满了星瘿,宛若一颗颗诡异的果实。阿洛在晨露中采摘时,震惊地发现每个瘿瘤里都裹着一个未成形的婴孩,他们的面容融合了巫祭少年与小满的轮廓。
霜降前夜,祠堂的铜鼎突然蒸腾起诡异的血雾。守碑少年阿芒跌跌撞撞地撞开院门,手中捧着的星瘿正剧烈跳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阿洛姐!寨老们全被瘿瘤寄生了!”阿芒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掀开少年的衣襟,惊恐地发现他胸口凸起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瘿块,表面浮现出《霜山纪年》终章缺失的段落——那些字迹,竟是用巫祭少年的骨血书写而成!
与此同时,小满在偏房突然开始抽搐。孩童右肩的星尘茶须疯狂生长,化作藤蔓,藤蔓末端结出的瘿瘤里传出双重音色的啼哭。当阿洛用银刀小心翼翼地剖开瘿瘤时,里面滚落的不是茶籽,而是半块带牙印的守魂人牌位——正是岩桑当年随身佩戴的那块!
重生母树在此刻发出如同胎动般的轰鸣。阿洛奔至山腰,瞳孔中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透明枝干里流动的不再是树液,而是历代守魂人被篡改的记忆。某个瘿瘤突然爆裂,溅出的血泉在空中凝成初代守魂人活祭亲子的场景,仿佛历史重演。
二、瘿中秘史
阿芒胸口的瘿块突然裂开七窍,鲜血汩汩流出。少年在剧痛中窥见了令人震惊的真相:初代守魂人竟是巫祭的生母!当年,她将亲子分尸九块,埋入茶山,并非为了镇压,而是为了培育永生之躯。那些星瘿里蜷缩的婴孩,都是巫祭借历代守魂人血脉重塑的容器!
“阿姐快看地下!”阿芒呕着血沫,指向冻土。
阿洛挥刀劈开冰层,发现九具青铜棺椁呈北斗状排列。棺内躺着的不是尸骸,而是正在生长的星瘿胚胎。最中央的棺椁里,胚胎的面容与昏迷的小满完全一致!
祠堂方向传来铜鼎炸裂的巨响。寨民们惊恐地发现,鼎内煮着的不是祭品,而是某个星瘿胚胎的半成品。当胚胎触及空气时,突然发出巫祭少年的冷笑:“母亲……你终究逃不过……”
三、心藤缠魂
小满在噩梦中突然坐起,孩童右肩的茶藤己蔓延全身,皮肤下凸起的血管里流动着星瘿孢子。当阿洛试图割除藤蔓时,茶藤突然反缠银刀,刀柄纹路与小满掌心血纹完美契合——三百年前巫祭被分尸时,掌心刻着的正是同样的符咒!
重生母树突然离地悬浮。阿洛在颠倒的世界里看到了令人绝望的轮回:每代守魂人弑亲后,其血脉都会在母树中孕育成新的瘿瘤。小满根本不是她的亲子,而是初代守魂人第九次转生的容器!
“破!”将银刀刺入自己心口,本命精血喷溅在星瘿胚胎上,竟让青铜棺椁集体爆裂。九具胚胎在空中拼合成巫祭少年完整的身躯,那少年落地瞬间便扑向小满:“母亲……该归还我的肉身了……”
西、断藤焚瘿
阿洛纵身撞开巫祭虚影,怀抱小满跃入母树树洞。洞壁刻满了带血的《赎魂书》,原来历代守魂人临终前都曾在此忏悔。当她的血手按上某段文字时,整座树洞突然活化,将母子拖入星瘿核心。
树心深处,初代守魂人的冰晶遗骸正在消融。阿洛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遗骸腹中蜷缩着未成形的巫祭胚胎,而连接胚胎的脐带,正是缠绕小满的星尘茶藤!挥刀斩断脐带的刹那,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倒灌而来——
初代守魂人剜出巫祭心脏时,少年用最后一丝气力将善念封入母树:“待九世轮回……让母亲真正抱我一次……”
五、星尘释怨
母树在此刻完成了终极蜕变。巫祭虚影突然消散,小满身上的茶藤尽数枯萎。孩童右肩的伤口里钻出星尘凝成的婴孩,那缩小版的巫祭少年蜷缩在阿洛的臂弯,用初生儿的声线呢喃:“阿娘……这次不疼了……”
重生母树所有的星瘿同时绽放。寨民们惊讶地看到瘿瘤化作花苞,每个花心都托着历代守魂人最珍视的记忆碎片——初代生母为巫祭拭泪的场景,阿洛怀抱新生小满的瞬间,岩桑教少年阿芒刻碑的午后。
寒露清晨,小满在祠堂前栽下星瘿残根。孩童右肩的伤口长出透明的嫩芽,叶片里蜷缩着巫祭少年最后的微笑。当山风掠过重生母树时,所有透明新枝同时垂落露珠——每滴露珠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跛脚铁匠给孙女打银镯,守碑少年擦拭岩桑冰雕,阿洛在晨雾里翻炒带着星尘的新茶。
暮色西合时,寨民们听见山巅传来儿歌。阿芒指着云层裂缝,看见巫祭少年牵着缩小版的小满走向星海,身后跟着九代守魂人的虚影。重生母树最顶端的瘿瘤在此刻成熟,爆裂时洒落的不是茶籽,而是七十二寨今日的炊烟图景——每缕炊烟里,都裹着句未曾言说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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