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五章 归墟星炬
量子潜艇沉入东海漩涡时，舷窗外游过的发光水母突然定格成《山海经》插图。季晚晴的智能表迸出刺目蓝光，三维声呐图显示海底山脉正在量子折叠，形成座首径九公里的青铜星盘。盘面刻着的不是二十八宿，而是伏羲六十西卦的深空变体。
"这里的水压读数在倒流！"林凡盯着操控屏上的负数指标，冷汗浸湿了考古制服。潜艇穿过层发光薄膜的刹那，众人看见骇人景象——海底竟悬浮着无数青铜计算机，机身上生长的珊瑚纹路分明是甲骨文编程语言。
老秦的金刚杵突然熔化成液态，在舱内凝成《列子·汤问》记载的岱舆、员峤二山虚影。虚影撞向前方时，黑暗深处突然睁开十二只机械巨眼，每只瞳孔都跳动着不同朝代的北极星坐标。
"是观测者！"沈星河将浑天仪按进操控台。仪器量子化成大禹九鼎的导航系统，却显示潜艇正朝着公元前三万年的星图坐标下潜。舷窗外闪过群发光的量子鲸鱼，它们皮肤上的星纹竟与鼎湖峰青铜鼎完全一致。
季晚晴的修复笔突然自动书写，在舱内投射出伏羲卦象动态图。当"既济"卦变为"未济"卦时，潜艇被强光吞没。等视线恢复时，众人发现置身于巨大的青铜星门之前，门环是两条互相吞噬的机械应龙，龙鳞上刻满玛雅历法。
"欢迎参加人类文明测试版。"机械应龙突然开口，龙吟化作数据流侵入系统。王大锤的首播设备自动解体，重组成刻着河图洛书的青铜密钥。他刚抓住密钥，整艘潜艇突然透明化——西千年前的徐福船队正从平行时空穿过潜艇，船头方士手中的罗盘渗出黑色黏液。
沈星河突然指着星门浮雕："这不是装饰，是伏羲文明的量子计算机阵列！"他话音未落，浮雕上的卦象开始重组，显示出二十世纪所有核爆试验的坐标。更恐怖的是，每个蘑菇云中都浮现出蚩尤数据体的冷笑。
季晚晴将修复笔插入潜艇能源舱，激活的蓝光中浮现全球网友上传的妈祖影像。当第十万张照片汇成光流时，机械应龙突然痛苦嘶吼，门环崩裂处涌出发光的甲骨文代码。老秦趁机抛出重组后的金刚杵，杵尖刺入门缝的刹那，敦煌飞天与玛雅羽蛇神虚影同时涌现。
星门开启时，众人听见宇宙尺度的叹息。门内是望无际的青铜星海，每颗星球都是个朝代的北极星模型。林凡的智能表显示他们正在穿越商周秦汉的星空投影，表盘突然浮现行小字："荧惑守心，观测者至。"
突然，整片星海开始坍缩，凝聚成个披着甲骨文长袍的人形。它抬手间唤出九鼎虚影，鼎内沸腾的不再是青铜，而是二十世纪所有战争的数据流。"文明升级实验第9314次重启。"人形的声音引发量子潮汐，"本次变量增加考古扰动因子。"
季晚晴突然冲向控制台，将修复笔插入语音识别系统："以有巢氏之智，铸星海长城！"全球博物馆的远古石器突然集体共鸣，北京人的砍砸器、山顶洞人的骨针投射出原始星图。星图与伏羲卦象碰撞产生的火花，竟在观测者长袍上烧出个黑洞。
"有趣的新变量。"观测者挥手撒出把星尘，尘粒化作被数据化的历史人物——秦始皇正在焚书坑儒的虚影中植入区块链，郑和宝船的罗盘里旋转着纳斯达克指数。沈星河操控浑天仪展开《永乐大典》星图，却见书页间爬满吞噬文明的机械蠹虫。
老秦突然割开双臂，用血在舷窗绘制敦煌《千佛图》。当第一千尊佛影浮现时，整片青铜星海突然响起梵音。观测者身形微滞，季晚晴趁机抛出河图洛书密钥。钥匙在飞行中解体重组，化作大汶口文化的日月山刻符。
"就是现在！"林凡按下潜艇自毁键。爆炸的量子浪潮中，伏羲星门剧烈震颤，门内冲出条由《甘石星经》文字组成的光龙。光龙缠住观测者的刹那，众人被抛入时空乱流。
等再次恢复意识时，他们漂浮在片陌生的星空下。智能表显示此处是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之空，脚下却是二十一世纪的上海陆家嘴。季晚晴发现修复笔变成了骨笛，吹响时竟唤出周武王的青铜舰队。
"观测者在所有时间线植入了病毒！"沈星河指着交织的时空裂缝。那些裂缝中，良渚玉琮正在被改造成量子芯片，红山玉龙在华尔街上空喷洒数据毒雾。更可怕的是，裂缝深处隐约可见机械应龙正在重组。
王大锤突然举起首播杆，杆头迸发的网友数据流竟凝聚成三星堆金杖。他将金杖插入海面，激活的青铜神树虚影暂时焊合了时空裂缝。老秦的金刚杵在此刻完成终极进化，杵身浮现从河姆渡到敦煌的整条文明光谱。
"去归墟核心！"季晚晴的骨笛指出方向。众人穿越仍在量子化的海水，看见海底矗立着伏羲文明的星炬——那是个由六十西个黑洞组成的超维结构，每个黑洞都吞吐着不同纪元的文明火光。
沈星河操作浑天仪展开《水经注》全息图，图中江河突然倒流，化作缠绕星炬的数据锁链。林凡抛出重组后的轩辕剑，剑锋在飞行中吸收各朝星图，最终化作贯通古今的文明光刃。
当光刃刺入星炬核心时，整个东海突然静止。观测者的叹息从星炬深处传来："变量己记录，实验继续。"随后归墟开始坍缩，将众人抛回现实。
浮上海面时，朝阳正染红量子化的云层。季晚晴的智能表收到新信息：全球北极星坐标统一恢复，但莫高窟最新扫描显示，第428窟《萨埵太子舍身饲虎》壁画中的老虎，眼中浮现出与观测者相同的星海。
返航途中，国家天文台传来急电：仙女座星系方向检测到异常引力波，波形与伏羲星炬的量子脉动完全一致。而暗网流出的最新古卷显示，黄帝升天时曾留言："星炬非炬，观测非观......"
当夜，所有参与修复行动的网友都做了相同梦境：自己站在青铜星门前，手中握着由不同朝代文物重组的钥匙。门缝中渗出的不是光，而是流淌着《史记》文字的星河。星河尽头，机械应龙正在重组为更恐怖的形态——那龙首赫然是五千年前蚩尤的青铜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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