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射进来，凌悦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衣衫完好，只是外衫被人细心脱去，整齐地叠放在床头的桌案上。
"醒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凌悦猛地转头，只见沈烨正坐在窗下的凳子上，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凌悦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拉着沈烨的衣襟不放，她凑上去亲吻他，她大声宣告自己的心意……
"我…我昨晚…"凌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烨走到床边坐下。"头还疼吗？"说着递来一碗温热的醒酒汤，"先把这个喝了。"
凌悦接过碗，她偷偷抬眼，正对上沈烨深邃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
"昨夜的事……"沈烨的声音很轻。
"我、我忘了……"凌悦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小声道。
他忽然倾身而来。凌悦下意识闭眼，"既然忘了，要不要……"话音戛然而止。
凌悦睁开眼，正好对视上沈烨的眼眸。沈烨盯着她的唇，试探的往前伸……就在即将碰到她的唇时，被凌悦一把推开。
沈烨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苏南城了，今日无事，我们出去逛逛吧？”
“你先收拾吧，我在门外等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走时把房门轻轻的关上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凌悦把发烫的脸埋进被窝，心里像有只小鹿乱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起身梳洗打扮。
她精心挑选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裙，刚好与沈烨相配，对着铜镜整理好发髻，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沈烨正靠在廊柱边，见她出来，眼前一亮：“阿悦真美。”说完一把牵住她的手，凌悦心跳加快。
“今日想去哪儿？”沈烨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平静，却比往日多了一丝柔和。
凌悦抿了抿唇说道：“听说城南的集市很热闹，不如去瞧瞧？”
沈烨点头：“好。”
两人漫步在苏南城的街道上。江南水乡的景致与京城截然不同，小桥流水，处处透着不一样的美……
凌悦原本还有些拘谨，但很快便被街边的热闹吸引，兴致勃勃地拉着沈烨看这看那。
“这个簪子好看吗？”她拿起一支白玉簪回头问他。
沈烨目光落在她发间：“好看。”
凌悦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凌姑娘？阿兄？”
她转头，竟见萧琰和沈青雨并肩站在不远处，两人手里还提着刚买的糕点，显然也是出来闲逛的。
凌悦一怔，随即笑道：“萧琰，阿雨，真巧。”
萧琰含笑走近：“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来逛这苏南城。”
沈青雨目光在凌悦和沈烨之间转了一圈，唇角微扬：“凌姑娘今日气色不错。”
凌悦耳尖微红，总觉得她话里有话，连忙岔开话题：“你们买了什么？”
“刚出炉的桂花糕，要尝尝吗？”萧琰递过油纸包。
西人结伴而行，沿着河岸漫步。远处的画舫上传来悠扬的琵琶声，令人心旷神怡。
“不如我们去游湖？”萧琰提议，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几艘小船。
沈青雨眼睛一亮：“好啊！”
凌悦侧头看向沈烨，笑着点头：“那就去坐船吧。”
船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见他们西人衣着不凡，连忙热情招呼：“几位客官，可是要游湖？小老儿的船虽不大，但胜在稳当，还能备些酒菜。”
萧琰爽快地付了银子，西人登上小船。船身轻轻摇晃，凌悦一时不稳，下意识抓住沈烨的手臂。沈烨唇角微微扬了扬，却也没松开手，反而顺势扶着她坐下。
沈青雨瞥见这一幕，悄悄冲萧琰眨了眨眼，萧琰会意，笑着摇头，从船夫那儿接过一壶温好的酒和几碟小菜。
“难得今日如此悠闲，不如小酌几杯？”萧琰斟了一杯酒，递给沈青雨。
沈青雨接过，轻抿一口，笑道：“这酒倒是清甜。”
凌悦也接过沈烨递来的酒杯，。
小船缓缓驶入湖心，两岸的灯火渐次亮起，倒映在水中。凌悦望着远处的景致，轻声道：“真美啊……”
沈烨侧目看她：“嗯，很美。”
萧琰见状，笑着举杯：“来，为这良辰美景，干杯！”
西人举杯相碰， 酒过三巡，沈青雨脸颊微红，托腮笑道：“上一次这般畅快，还是上元灯夜呢。”
凌悦闻言，思绪飘远。那夜的京城，灯火如昼，他们西人也是这样，穿行在熙攘的人群中，猜灯谜、放河灯、尝遍街边的小食……
“短短数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萧琰轻叹。
沈烨沉默片刻，淡淡道：“世事无常，但至少此刻，我们还能共饮一杯。”
小船靠岸时，夜色己深。街上依旧热闹，河岸边挤满了放灯祈福的人。
“我们也去放一盏吧？”沈青雨兴致勃勃地拉着凌悦的手。
凌悦点头，西人买了河灯，各自写下心愿，轻轻放入水中。
河灯随波远去，凌悦望着那小小河灯，心中默念：“愿此行平安顺遂，愿……与他长久相伴。”
沈烨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低声问：“许了什么愿？”
凌悦抿唇一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沈烨低笑，没再追问。
西人逛累了，索性在河边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下。夜风微凉，繁星满天。
沈青雨仰头望着星空，轻声道：“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萧琰笑了笑：“是啊，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凌悦抱着膝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思绪万千。
明日之后，他们又将踏上未知的旅途，或许会有危险，会有困难，但至少今夜，他们是自由的、快乐的。
沈烨忽然开口：“阿悦。”
“嗯？”她转头看他。
他目光深邃：“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凌悦笑着看向沈烨：“我知道。”
夜风拂过，西人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夜渐深，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去。西人起身，沿着河岸往回走，慢慢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明日，他们将离开苏南城，继续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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