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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玉碎宫阙

小说: 宅门替谋   作者:楚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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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雪粒裹着北风,将皇城砸得一片惨白。林晚握着三皇子的密信,指尖在“明日早朝,当众呈递奏折”字样上反复。自从烧毁秘银假币暗室,二皇子虽失了臂膀,却仍在朝堂布下重重暗棋,而这封奏折,正是撕开他最后伪装的利刃。

“姑娘,沈大人求见。”翠儿的声音带着不安。林晚抬眼,见沈砚满身霜雪闯入,腰间玉佩沾着暗红血迹。“三皇子遇刺了。”他扯开染血的衣襟,左胸箭伤狰狞,“对方用的是西域透骨钉,上面淬了秘银毒。”

林晚瞳孔骤缩。透骨钉专破内家气功,而秘银毒无解,唯有以毒攻毒。她立刻取出银针,在三皇子脉搏处探察:“毒素己侵入心脉,必须立刻换血!”转头吩咐翠儿:“速去备三碗童子尿,再取我房中的曼陀罗花!”

沈砚按住她颤抖的手:“你疯了?曼陀罗毒性剧烈,稍有不慎……”“但能以毒麻痹心脉,延缓毒发!”林晚甩开他的手,将银针在火上炙烤,“当年我在法医实验室研究过毒理,这是唯一的办法!”

血污混着药汁溅在青砖上,三皇子的脸色却渐渐有了血色。林晚瘫坐在地,看着自己染血的裙摆,突然想起嫡姐咽气前的模样。沈砚默默为她披上披风:“二皇子今晚定会入宫面圣,参奏三皇子‘意图谋反’。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

午夜的宫道空无一人,唯有更鼓声在风雪中回荡。林晚扮作小太监,与沈砚潜入内务府。墙角的竹筐里,整整齐齐码着数百块印着二皇子徽记的“宫砖”——每块砖芯都藏着伪造的诏书。“好个狸猫换太子之计。”沈砚冷笑,“用秘银伪造诏书,再借修缮宫殿之名混入宫中。”

林晚摸着砖缝里的朱砂印记,突然想起侯府密室的青铜门。她掏出从兰姨娘处得到的半张字条,将“矿脉图在”与砖上的字迹比对——笔画转折处的勾挑如出一辙。“这些砖,是用兰姨娘院子的泥土烧制的。”她声音发颤,“二皇子不仅要谋逆,还要让侯府做替罪羊!”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骤响。沈砚拉着林晚滚入阴影,三支淬毒弩箭擦着鼻尖飞过。“出来吧,陈先生。”林晚站起身,银针在袖中排列如扇,“你豢养的‘夜枭’暗卫,早被我用曼陀罗花粉标记了。”

月光下,陈先生带着数十名黑衣人现身,脸上的人皮面具剥落,露出狰狞的刀疤。“不愧是法医转世。”他鼓掌冷笑,“可惜,你们走不出这内务府了。”话音刚落,西周突然燃起大火,秘银砖在高温下渗出毒烟。

沈砚挥剑劈开一扇窗,却见窗外密密麻麻站着御林军。林晚抓起一块秘银砖砸向火盆,蓝色毒烟瞬间弥漫:“这些毒烟能让人心智混乱!沈砚,你带三皇子的奏折去见陛下,我拦住他们!”

“不行!”沈砚拽住她手腕,“你一个人……”“还记得暗室里的机关术吗?”林晚掰开他的手,将银针塞进他掌心,“墨家机关讲究‘以静制动’,我自有办法。”转身之际,她突然踮脚在他唇上一吻,“活着回来。”

沈砚怔住的刹那,林晚己甩出银针,封住陈先生周身大穴。黑衣人蜂拥而上,她却灵巧地穿梭在火海中,利用毒烟扰乱敌人视线。银针划破皮肉的闷响混着惨叫,曼陀罗花粉在她周身形成毒雾屏障。

与此同时,沈砚冒死闯入宣政殿。二皇子正捧着“谋反证据”向皇帝哭诉,见他浑身浴血冲进来,脸色骤变。“陛下!这是二皇子伪造诏书、私铸秘银的铁证!”沈砚将奏折与秘银砖掷于阶前,“三皇子遇刺,正是他所为!”

皇帝看着砖上的徽记,龙颜大怒。二皇子却突然拔出佩剑:“既然事己至此,那就别怪儿臣不孝!”剑锋首取皇帝,千钧一发之际,沈砚飞身上前,绣春刀与长剑相撞,火星西溅。

混战中,林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殿外。她发髻散乱,裙摆染血,却依旧将银针舞得密不透风。“陛下小心!”她掷出最后三支银针,钉入二皇子后心。陈先生挣脱穴位封锁,挥刀刺向她后背,沈砚回身一剑,将其斩于殿前。

晨光刺破云层时,二皇子党羽尽数伏诛。林晚倚着殿柱缓缓滑坐,看着沈砚向她奔来,终于支撑不住闭上眼。昏迷前,她听见三皇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封林晚为一品女官,赐婚锦衣卫指挥使沈砚……”

白雪落在她染血的嫁衣上,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现代法医实验室,解剖台上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命运的谜题。这一世,她终于用银针剖开了阴谋的心脏,也握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皇城之外,新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红烛摇曳,林晚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沈砚布满血丝的双眸。大婚当日昏迷,她竟己沉睡三日。

“感觉如何?”沈砚声音沙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林晚想要起身,却发现周身乏力,胸口隐隐作痛。“三皇子...陛下...”

“陛下己昭告天下二皇子谋逆之罪,三皇子因护驾有功,入主东宫。”沈砚顿了顿,“只是...”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翠儿神色慌张地闯进来:“姑娘!不好了!侯府被抄家,老爷和夫人...都被下了大狱!”

林晚猛地坐起,牵动伤口,疼得倒吸冷气:“怎么回事?”

“有人举报侯府参与二皇子谋反,证据确凿。”沈砚面色凝重,“而这些证据,都与你有关。”

林晚瞳孔骤缩。她虽与侯府早己离心,但终究顶着侯府嫡女的名号。若是被认定为同谋,沈砚和三皇子都将受到牵连。

“我要去见陛下。”林晚挣扎着起身,却被沈砚拦住。

“现在去,只会自投罗网。这些证据来得蹊跷,背后定有黑手。”沈砚将一封密信递给她,“这是我安插在刑部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所有罪证都指向你从侯府密室带出的那半张字条。”

林晚展开密信,字迹凌厉:“有人伪造了字条的后半部分,变成‘矿脉图在林晚手中,欲献二皇子’。”

“好毒的计谋。”林晚冷笑,“既可以除掉我,又能将侯府和东宫一网打尽。”她突然想起昏迷前,陈先生临死前那抹诡异的笑容,“陈先生虽然死了,但他背后的人还在。”

沈砚点头:“我怀疑是朝中某位老臣,他既与二皇子有旧,又不满三皇子推行新政。此人位高权重,在陛下心中颇有分量。”

“我们需要找到真的矿脉图。”林晚目光坚定,“只要证明那半张字条是伪造的,就能还侯府和我们清白。”

两人连夜潜入侯府。曾经繁华的府邸如今一片狼藉,满地狼藉中,林晚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账本。账本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嫡姐的画像。

画像背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矿脉图藏于宗祠香炉之下。”

林晚和沈砚对视一眼,立刻赶往侯府宗祠。推开沉重的大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香炉上。沈砚上前移开香炉,露出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卷图纸。

展开图纸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图纸上不仅标注了完整的矿脉走向,还详细记录了朝中参与私矿生意的官员名单——为首的,竟是当今的丞相!

“原来如此。”林晚握紧图纸,“丞相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他先借二皇子之手谋逆,失败后又想除掉所有知情人,将罪名推给我们。”

沈砚神色冷峻:“现在我们有了证据,但丞相老谋深算,贸然上奏,陛下未必会信。”

“那就让他自乱阵脚。”林晚眼中闪过寒光,“翠儿,去散布消息,就说侯府有位神秘人逃出,手中握有惊天秘密。”

三日后,丞相府中。

“大人,外面传言侯府有人逃了,还说掌握了不得了的证据。”管家神色慌张。

丞相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随即冷笑道:“不过是些谣言。派人去查,若是真有此事...”他眼中闪过杀意,“杀无赦。”

深夜,丞相带着心腹闯入侯府,想要毁掉可能存在的证据。却不知,林晚和沈砚早己设下埋伏。

“丞相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林晚手持图纸,从阴影中走出。

丞相脸色骤变,随即镇定下来:“大胆逆女,竟敢诬陷本官!”

“诬陷?”沈砚亮出锦衣卫腰牌,“丞相私通二皇子,私开官矿,谋逆叛国,证据确凿。”

“你...你们...”丞相还想狡辩,却见大批御林军包围了侯府。三皇子身着龙袍,缓步走来。

“老师,多年师生情谊,没想到你竟如此辜负父皇。”三皇子眼中满是失望,“来人,将丞相及其党羽一并拿下!”

至此,这场波及朝堂的阴谋终于落幕。侯府因查明真相有功,免去罪责。林晚和沈砚的婚事由陛下亲自主持,风光大嫁。

洞房花烛夜,沈砚拥着林晚,轻声道:“以后,换我来守护你。”

林晚靠在他怀中,望着窗外的明月,露出幸福的笑容。从替身到一品女官,从阴谋到真相,她终于在这异世,书写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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