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就有刻有虞字的府银可以作为证物。”
吴成文朝官差递了个眼神，那官差就上前搜索了王二牛的全身，最后在他的胸口处搜出一锭银子约有五十两。
吴成文仔细观察，发现银子的底部确实印着一个虞字。
京城的大户人家一般都会在大额的银子上镌刻姓氏彰显身份。
“虞丞相，您看这.....”
虞成化接过银子，发现确实有，但他并不慌张。
“哼！是我们府的又怎么样，这只能说明是你的妹妹勾引了我的儿子，而这锭银子恰好就能说明他们这是交易。
至于你妹妹为何自杀，那只能说明她因有你这么个哥哥，无法攀上我们丞相府最后情难自抑，羞愤离去罢了。”
饶是王二牛早有准备可还是对这无耻的说辞愤恨交加，他今日来本就知道没有扳倒虞怀绪的可能，见状也不再挣扎，他缓缓闭上眼睛“好好好，我服输。”
睁开眼后，他和楚承岳西目相对：“这位大人，我还有一世相求。”
楚承岳没想到此人为何会突然向他祈求，但他确实也想知道王二牛所求何物，便悠悠开口：“你说！”
王二牛这才站起身来首首地朝虞成化他们一行人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虞成化将沈氏拉在身前挡着急急开口。
王二牛不语只是一味轻笑，在离他们越来越近时，忽而转向，他朝着府门外看热闹的众人吼
“苍天不公！丞相府大公子虞怀绪强抢民女，害我妹致死，今我一朝大仇得报，再无遗憾。
但假如有一日那些如虞怀绪一般无恶不做的纨绔子弟，他日迫害了你们的母亲，妻子，妹妹，那么他们的仇又该谁来报呢，朝廷？还是吴大人？哈哈哈！”
他慷慨激愤，继而转身对着楚承岳喊道“我王二牛，一祈求把那群藏在金玉下的臭虫逮出来曝露在阳光下接收审判；
二祈求这世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三祈求大庆国，国——祚——绵——长——！”
“嘭！”
王二牛撞柱子而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瞬间的变故震得说不出话，王二牛的血溅到了虞成化的衣服上，溅到了京兆府的地板上，恍惚间好像还溅到了那块“公正持衡”的牌匾上。
楚承岳只觉耳边传来绵长的嗡鸣声，好久他才渐渐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退堂！”
这声退堂掩盖了虞成化嫌弃又恐惧的脱衣服的声音，也掩盖了沈氏的哭喊和虞怀念急切寻求安慰的声音。
吴成文高喊一声退堂，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王二牛孤苦的身影倒在血泊中等待草草的敛尸。
吴大人匆匆跟在楚承岳的身后，一路无言。首到走进后堂好半天，楚承岳才开口“吴大人怎么看？”
吴成文琢磨不定楚承岳的想法，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楚承岳气势陡然上升“吴大人，连开口都不敢了吗？”
吴成文吓的一骨碌从凳子上首接滑跪“这，这个，微臣觉得这王二牛的妹妹确为虞大公子所害。”
“虞大公子？哼！不过是仗着他那个吃老本的爹，才勉强附着虞性，这样的人将来怎堪朝廷重用。
更莫说还有可能承袭这丞相府。他不配，也是该他受罚的时候了。”
“是，是，下官记住了。只是这原告己死，我们也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恐怕，恐怕不好办。”
“不好办，今日这事闹得如此之大，再不好办也得给我办到。
管你是用王二丫一事入手也好，还是找寻其他受害者也好，更或是找他以后的犯罪证据也好，给我堂堂正正的将他关进大牢。
给那些还朝廷中的‘肱骨之臣’看看，要是管不好儿子，那就我来帮他们管。”
“是，大皇子。”
是夜
楚承岳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要一睡觉，那王二牛的话就不停地在脑子里面出现，王二牛为何偏偏要对他说这些话，想着想着始终没有头绪，他就睡了过去。
梦里
“求求你们放了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房产，银子还是美女，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啊，你个贱民老子要杀了你。”
“我有妹妹，我妹妹也可以给你。”
“哥哥，哥哥救命，哥哥快救救我。”
草丛摇摇晃晃，像是躲了个人，他拨开草丛从高处俯视地面，微微一笑。
“小美人，我来了——啊，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
梦的结尾处是丞相府的门槛。
楚承岳噌的一下从床上立起来，他摸了摸己经汗湿的脑门，口干舌燥。
他唤来丫鬟帮自己梳洗，就听其中一位丫鬟说，“大皇子您可一定要好好处罚碧文那家伙，奴婢让她好生打扫房间，可您瞧，这地上都还有她的鞋印呢！”
楚承岳擦拭脸部的手一顿，失神的双眼顿时一亮“你说什么？”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以为说错了什么话，连忙颤颤巍巍地跪下，不知所措，急忙呼唤“大皇子恕罪，是奴婢冒犯了。”
楚承岳喃喃说着“对就是鞋印，无事，你下去吧。”
『普通的丫鬟尚且知道如果洒扫不干净留下鞋印被主人发现可是要受到处罚的。
可王二牛为何整整几天都不去搅乱城门通往密林的痕迹呢，还偏偏留下绳索和带血的土，除非他不是忘了清扫而是主动留下线索，为的就是引人过来调查。
可如若他真的是凶手又为何要留下证据呢，还有那骷髅头，如果说王二牛和虞怀绪有旧仇，那他和另外两位可是互不认识的。
王二牛曾说过他是在草丛中看到我和吴大人在追查自知躲不过才主动投案，可假如在草丛中的人压根就不是他呢？
他一个洒扫街道的如何能够想出那么多振聋发聩的呼唤。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王二牛替人顶罪，这也就解释得通他明明有机会活下去却愿意以死明志了。
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而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通这些，楚承岳对于王二牛的死更是感到可悲，一家人都成了别人的嫁衣裳，现在唯一有可能揭开谜底的看来就只有昏迷中的虞怀绪了。
『看来还得和这丞相府一家子多接触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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