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布料下，只有细微的光尘在缓缓消散。
再转身面向那三个一脸茫然又期待的女生时，哪吒脸上己经挂上了标准的、略带痞气的笑容。
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甚至连瞳色都仿佛变了。
映着门口微光，竟透出几分浅蓝，弯成了狡黠的新月。
“小妹妹们，联系方式嘛，本店概不外送。”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听不出喜怒。
不等女生们露出失望的表情，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柜台上，下巴上那枚唇钉在昏暗光线下闪着金属光泽。
“不过，看你们这么有诚意，不如试试本店刚研发的新品？”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头顶，指尖在柜面上轻轻一点。
几缕几乎看不见的光尘从指缝流泻而出，悄无声息的在女孩们头顶上方盘旋、凝聚，隐隐约约勾勒出星冠的轮廓，又迅速散去。
“名字嘛，就叫‘天河夜宴’。”
哪吒笑得更深了，“今天心情好，点这道菜的话，免费附赠一次占卜服务哦！”
“姻缘、学业，都可以问问看。”
三个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福利砸得晕乎乎的，哪里还记得要联系方式的事。
互相看看，脸上写满了好奇和犹豫。
扎马尾的女生小声问：“占卜……准吗？”
哪吒挑眉：“包准，童叟无欺。”
心里却想着，再不把这几位请走，后厨那位恐怕就要把冷气开到南天门了。
……
等后厨重新安静下来，哪吒倚着门框，看着里面。
案板上那堆细腻的粉末还没散去，残余的寒气丝丝缕缕的往外冒。
敖丙背对着他，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刚才凝出过冰霜的操作台。
动作不见半分急躁，仿佛刚才把一条鱼震成粉末的不是他。
哪吒啧了一声，踱步进去，站到敖丙身后。
“我说，小堕神，用得着这么大火气？”
他伸手，带着外面油烟气和一点点消毒水味道的手指，捻起一缕敖丙垂落在肩头的银蓝色长发。
发丝冰凉，像浸过雪水。
“一条鱼而己，犯不着跟它同归于尽吧？”
哪吒的呼吸扫过敖丙耳廓，声音压低了些，喜欢大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还是说……吃醋了？”
敖丙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面前光洁的不锈钢墙壁。
墙壁映出模糊的倒影，能看见身后那人微微扬起的下巴，和他唇上那点金属的反光。
黑雾无声无息的沿着他的脚踝往上蔓延，又被他克制着压了回去。
他没回头，声音平淡无波，像是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她们说，老板的唇钉很性感。”
哪吒捏着他发尾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松开，指尖顺着发丝滑下。
他低笑了声，正想再说点什么。
敖丙忽然微微偏头，颈侧线条绷紧。
他动作很轻，几乎是蹭过了哪吒还停留在半空的手指。
“咔哒。”
一声轻响。
哪吒用来束发的木簪从中而断，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一头半长的黑发失了束缚，唰地散了下来，几缕碎发扫过哪吒自己的脸颊。
哪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散开的头发，指尖碰到断裂的发根，还能感觉到一丝残留的、属于敖丙神力的锋锐。
他挑起眉梢，看着敖丙依旧平静的侧脸，终于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敖、丙。”
他一字一顿，“我的簪子。”
敖丙终于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块抹布。
他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断簪，又抬眼看向哪吒，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清清冷冷。
“手滑。”他说。
黑雾似乎又浓郁了几分，缠绕在他脚边，像有生命的活物。
哪吒气笑了。
他看着敖丙那张一本正经说瞎话的脸，往前逼近一步。
手指勾起敖丙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手滑？”
哪吒眯起眼，鎏金色的瞳孔里映出敖丙略显苍白的脸。
“你这手滑得挺精准啊，刚好削断我的簪子？”
他的指腹着敖丙下颌的皮肤，触感冰凉。
“下次手滑，不如首接冲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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