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沈惠晴与季天明正好在同一时间出门，看着彼此的黑眼圈，两人同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默契的闭口了。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早。”沈惠晴开口道。
“嗯，早。”季天明回答。
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在沉默中，两人结伴而行，顺着平时那条路向学校走去。
“阿惠，你昨天没睡？”走过了马路，季天明还是闲得开口搭话。
“嗯……一首在关注大家的反应，不知道反响如何。”沈惠晴回答，不过她的眼睛却快要眯在一起了。
估计她不只是昨天通宵这么简单，上次好不容易调回来的休眠大概又被破坏了。
季天明真的很担心，沈惠晴这样频繁熬夜和通宵，身体真能撑得住吗？
“对了天明，你有看到紫色的橙发布的东西吗？对方好像又在给我引流了。”沈惠晴想到凌晨看到的论坛帖，实在困惑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人家为什么给你引流……后面那个我看的清，对方说你坏话呢。”想到论坛上的内容，季天明也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竟然也觉得【紫色的橙】对【不惠写小说】说的那些话，竟然都很有道理！
单行本的作者就应该写一个好故事、把故事作为商品、为故事的质量负责，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但【不惠写小说】却不像一个单行本作者，因为TA没有将故事作为商品对待，只是在写想写的故事——这都是紫色的橙发出来的内容。
紫色的橙在发布个人书评后，从大众的角度上给了《万千后宫的主宰万千》一个不错的评价，偏偏又从个人的角度上说沈惠晴的新书过于从流，写得太过保守，没有太多自己的风格。
看完了对方发的帖子后，季天明很难评价这个人气作者是怎样一个人。
对方写书本本爆款足以说明对方的实力，观点如何暂且不论，但一定是赚钱的观点。可对方偏偏又喜欢沈惠晴这个非商业性作者写的书，是一个有点自我矛盾冲突的人。
说对方自己写爆款，要让别人写小众？看过【紫色的橙】的发言记录后，季天明与沈惠晴都觉得对方并不是这种人。
从实际的感受判断，对方似乎还很期待沈惠晴特色味道的爆款书。
季天明看出的这些东西，沈惠晴当然也看懂了，所以她也很不理解。【紫色的橙】的表现太矛盾化了。
“你有回应对方吗？”季天明问沈惠晴。
“没有，吾辈看不懂，不知道怎么回应。”沈惠晴轻轻摇头，就因为这个回应，她冥思苦想了一小时都没拿定一个主意。
毕竟那可是一位人气超高的爆款单行本作家，回应、不回应、如何回应，都要小心仔细，一个疏漏就要遭遇对方粉丝的言论冲击。沈惠晴自知体量甚小，顶不住这个压力。
但如果是对方口中非常看重作品商品化的作家，不影响赚钱还好说，要是影响了赚钱，估计下场亲喷都有可能。
“那你的想法呢？把作品当做商品对待，还是……”季天明好奇地看向沈惠晴。
“或许会有向商业化作品冲击的那一天，但不是现在，迄今为止，吾辈都是将写书当做想做的事情去做。”谈到了这个问题，沈惠晴忽然就精神了一些。
她看到路边凸起的马路牙，欢快地跳了上去，然后伸展着双臂保持平衡，一步一步踩着马路牙，好像一个幼稚的小孩。
“天明，很久以前有一个话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说给你听。”盯着下方的马路牙，沈惠晴边走边说。
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道路上，所说的每一句都不会经过过多的思考，全都是真心话。
“有人问，作者应该写自己想写的书，还是写大众爱看的书。”
“嗯，听说过。”这个平行世界的确有过类似的话题，但季天明在另一个世界也听过一样的话题。
“后来吾辈想了很久，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季天明己经走到了沈惠晴身边，靠近对方的那只手总是轻轻抬着，方便他在沈惠晴意外失衡后接住对方。
“我白花时间思考那些问题了。”
季天明张了张嘴，有些无语，索性保持沉默。
“因为吾之所想，从来都是让自己写的书被大众所喜爱，不在这两个问题的范围内。”
听到她的话，季天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沈惠晴。
这何止是不在两个问题的范围内啊……这都超范围了好吧！
阿惠啊，你从选择走哪一条道路的问题上，选择了造一条自己的道路啊！
季天明很想告诉阿惠这些话，但他又觉得，即便自己说了也是无用功。
“呃……你不是说，昨天在盯新书反响吗？”季天明索性换了个话题，“这位人气作家多次给你引流，估计销量变化会很大，可以等下周看看销量曲线和论坛反馈。”
“嗯……下周？对了天明！”沈惠晴忽然想起什么，很快跳下马路牙，站在了季天明的面前。
“天明天明，下周【牛勇】的番外可以发售了！”
“这么快？那真是恭喜你了，如果这次新书反响不错，牛勇番外篇或许会有很多人愿意去购买呢。”看着如此兴奋的沈惠晴，季天明下意识露出了笑容。
突然，身后一鸣笛声，似乎有人朝着路边的两人按下了电喇叭。
那道声音非常刺耳，季天明与沈惠晴转头看去，发现对他们按电喇叭的人是白欣婷。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白欣婷了，但每一次见到她，季天明都觉得心烦。
恰好，白欣婷也是这么看季天明的。
“阿惠，坐我这里，我载你。”白欣婷果断无视了季天明，带着热情洋溢的笑脸向沈惠晴招手。
还没等沈惠晴回应，眼尖的季天明却发现电瓶踏板处放了一个透明展示盒，里面放着白欣婷当初带来赔礼的拼装模型，于是开口道：
“你把机甲拼完了？”
季天明挺意外，对方竟然没把模玩退了，难道对方是个胶佬？
可谁知，原本不想理会季天明的白欣婷反应异常大，气愤地喊了一嗓子：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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