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村口的黄土路,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埃。老槐树下纳凉的老人们早己伸长了脖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哎哟,那不是老李家的大小子吗?后头还带着个姑娘!"王婆子眯着眼睛,手里的蒲扇都忘了摇。
"可不就是光辉那孩子!"张大爷一拍大腿,"前些日子听说李家二小子家的老三给他堂哥在城里找了份工作,看样子这是在城里找了个媳妇啊!"
李光照故意放慢车速,让李光辉和林小芳骑在前面。他耳朵尖,把那些议论声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姑娘真俊啊,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城里人。"刘婶子咂着嘴,"老李家这是烧了高香了!"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得意啥呀,那么好的城里姑娘能看上他一个农村小子,说不定人家哪天就看不上他了。"这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马二嫂。
李光辉显然也听到了,他猛地刹住车,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林小芳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别理他们..."
"哎呦喂,还护上了!"马二嫂见有人搭理,声音更大了,"我说李家小子,这么好的姑娘你养的起吗?"
李光照一听这话,立刻支好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二嫂跟前:"二嫂,您这嘴是抹了粪还是咋地?见不得别人好是吧?我在听到你嚼老婆舌头,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狼牙看到李光照发怒,立刻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它浑身毛发炸起,露出锋利的犬齿,一双狼眼死死盯着马二嫂,前爪在地上刨出几道痕迹。
‘老大。要不要我她?’
“吓唬吓唬就行了,别真咬!”李光照还真怕狼牙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赶紧在心里对着他它代了一句。
"哎哟我的娘诶!"马二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纳的鞋底都掉在了地上,"这、这畜生要咬人!"
李光照冷笑一声,蹲下身摸了摸狼牙的头:"好样的,记住这婆娘的味道,下回见她乱嚼舌根就给我咬!"
狼牙马上冲着马二嫂龇了龇牙,吓得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老三!"李光辉赶紧过来拉住弟弟,"别闹大了。"
周围的村民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王婆子小声嘀咕:"这狗咋这么凶,跟狼似的..."
"本来就是狼狗杂交的。"李光照故意提高嗓门,"在山上逮着的,咬死过野猪呢!"
这话一出,马二嫂脸色煞白,再不敢吭声。
林小芳看着这场闹剧,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尴尬。她走过来轻声说:"光照,咱们走吧,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李光照这才收起凶相,冲狼牙打了个呼哨:"走了!"
狼牙立刻收起凶相,摇着尾巴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马二嫂呲了呲牙,吓得她又是一个哆嗦。
李光辉憋着笑说:"老三,你这招够损的。"
"对付这种长舌妇就得这样。"李光照满不在乎地说,"不然她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
马二嫂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狼牙顿时吓了一个激灵,灰溜溜地钻进了人群里跑了。
李光辉趁机大声宣布:"各位叔伯婶子,这是我对象林小芳,在我们棉纺厂上班!"说着,他一把拉起林小芳的手,"我们处对象是认真的,准备年底就结婚!"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林小芳羞得首往李光辉身后躲,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李光照推着车跟上来,小声揶揄道:"辉哥,行啊,平时闷不吭声的,关键时刻还挺爷们!"
"滚蛋!"李光辉笑骂一句,却把林小芳的手握得更紧了。
三人推着车往家走,身后还传来阵阵议论声。有夸林小芳漂亮的,有羡慕李家有福气的,当然也少不了几个酸溜溜的声音。
"哼,不就是个城里姑娘吗?指不定多娇气呢!"
"就是,李家那条件,能留得住人家?"
"我看啊,八成是那姑娘眼瞎..."
李光照回头瞪了一眼,那些声音立刻小了下去。他转头对林小芳说:"嫂子,别往心里去,村里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林小芳摇摇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没事,我理解。"
转过几栋房子,李家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门大开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来到院门口,李光照突然大喊一声:"爷!奶!我们回来啦!我哥还把嫂子带回来了!"
院子里顿时一阵骚动。最先跑出来的是大伯母吴玉珍,他腰上还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粉。
"哎哟,我的儿啊!"李母一眼就看见了儿子身边的姑娘,眼睛顿时亮了,"儿子,这姑娘是..."
李光辉红着脸,却挺首了腰板:"娘,这是林小芳,我对象。"
林小芳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却还是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阿姨好。"
"好好好!"大伯母乐得合不拢嘴,一把拉住林小芳的手就往屋里拽,"快进屋歇着!这一路累坏了吧?光辉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热的天..."
李光辉和李光照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李光照小声说:"辉哥,我看你失宠了。"
屋里,老爷子正坐在堂屋抽旱烟,见他们进来,急忙磕了磕烟袋锅。奶奶则是快走两步来到门口,上下打量着林小芳。
"爷,奶,"李光辉拉着林小芳上前,"这是小芳。"
林小芳乖巧地问好:"爷爷好,奶奶好。"
"哎哟,这闺女真俊!"奶奶一把拉过林小芳的手,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瞧瞧这眉眼,多周正!我大孙子有福气啊!"
爷爷虽然没说话,但眼里也满是笑意。他冲李光辉点点头:"不错。"
大伯母忙着倒茶递水,又端出一盘野枣子:"小芳啊,尝尝这个,山上摘的,可甜了!"
林小芳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谢谢阿姨。"
李光照把自行车上的包袱卸下来:"爷,奶,我娘让我给你们带了点白面和大米回来,还有几斤猪肉!"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老太太嘴上埋怨,脸上却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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