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 **01:17 南江市美术馆·血色画框**
午夜的美术馆本该寂静无声，但江临却听到了呼吸——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身旁陆沉的。
那呼吸声来自画中。
《微笑的玛格丽特》，一幅十七世纪的荷兰肖像画。画中的少女嘴角微扬，可江临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画框滴落在美术馆的大理石地面上。
"第三起了。"陆沉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滴"颜料"，白手套立刻染上暗红，"同样的画作，同样的死亡方式。"
前两起案件的画面在江临脑海中闪回：
- **案件一**：收藏家陈明远，死于书房，尸体坐在《微笑的玛格丽特》前，嘴角被利器割开至耳根，形成夸张的"微笑"。法医鉴定，他是自己动手的。
- **案件二**：画廊老板周雯，溺死在装满颜料的浴缸里，手中紧握同一幅画的明信片。监控显示，浴室门从内部反锁，无人进出。
而现在，第三滴"颜料"正在陆沉的检测仪下显现真相——人血，O型，混合着微量的铅白和亚麻籽油，与画作使用的颜料完全一致。
江临凝视画中少女的眼睛，突然发现她的瞳孔深处，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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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45 停尸房·不会微笑的尸体**
第三具尸体躺在不锈钢台面上，面部肌肉僵硬地维持着惊恐的表情。死者是美术馆的夜班保安，死因初步判定为心脏骤停——但他的嘴角却有两道细小的割伤，像是有人试图强行让他"微笑"。
"没有暴力痕迹，没有毒物反应。"江临的解剖刀划过死者胸腔，"但他的心肌纤维有大量撕裂伤，就像......"
"就像被什么东西吓死的。"陆沉接话，目光落在死者紧握的右手上。
法医助理小心掰开那僵硬的手指——掌心是一枚复古的黄铜钥匙，上面刻着细小的编号：**VII**。
江临的太阳穴突然刺痛。系统残留的神经接口闪过一段杂乱信号，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
**「当心第七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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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30 死者公寓·被抹去的历史**
保安的公寓整洁得近乎异常。书架上的相框全部面朝墙壁，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和一个柠檬。江临戴上手套拉开床头柜，一叠泛黄的剪报滑落——
**《1999年南江美院"自杀事件"调查》**
报道上的照片里，七个年轻人站在美术馆台阶上，其中六人面部被墨水涂黑，只有最右侧的少女清晰可见：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容恬静，胸前别着"玛格丽特"的名牌。
陆沉从浴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防水袋："浴缸排水口堵着这个。"
袋子里是一缕金色长发，发梢沾着干涸的颜料。更诡异的是，头发被精心编织成一个小巧的画框形状，中央缠着半片破碎的镜片。
江临的指尖刚触到镜片，突然看到反射的画面里——本应空无一人的玄关处，站着那个穿白裙的少女。
他猛地回头。
玄关空空如也，只有穿堂风轻轻拂过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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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5 南江美院·第七画室**
废弃的教学楼弥漫着霉味和松节油的气息。第七画室的门锁己经生锈，但锁孔异常干净，显然最近有人使用过。
黄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江临听到里面传来画笔刮擦画布的声响。
"有人。"陆沉立即拔枪，示意他后退。
门开了。
画室中央摆着一幅未完成的《微笑的玛格丽特》，调色盘上的颜料还未干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画架旁的地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六把同样的黄铜钥匙——每把都刻着罗马数字，从I到VI。
而画布上的少女，此刻正流着血泪。
江临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向角落的储物柜。柜门打开的瞬间，霉味混杂着腐臭扑面而来——
里面挂着七件白色连衣裙，其中三件沾满血迹，对应着三名死者的死亡日期。
陆沉的对讲机突然响起："陆队！鉴定科有新发现！1999年美院自杀的女生叫苏芮，法医报告显示......"
杂音淹没了后半句，但江临己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系统残存的数据库正在他视野中自动播放一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1999年午夜，第七画室里，六个学生围着白衣少女，强迫她喝下混着铅白的松节油。
而录像的右上角，始终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旁观——
那个人穿着保安制服，手里拿着黄铜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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