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3:17 江临的公寓·深夜来访**
门铃声响起时，江临正盯着冰箱里的七枚鸡蛋出神。蛋壳上的红圈在冷藏室的冷光下像七只微缩的血月。
他拉开门，陆沉站在走廊里，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黑色风衣肩头沾着夜雾的水珠。
"你该睡觉的。"江临说，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要哑。
陆沉没回答，只是用目光扫过他单薄的睡衣和赤着的脚，眉头微微皱起。他径首走进厨房，拧开保温桶，浓郁的粥香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寒意。
"老陈家的艇仔粥，"陆沉背对着他盛粥，"你上次说喜欢。"
江临不记得自己说过。但他确实在三个月前的案发现场随口提过一句"这家粥铺还开着啊"。
瓷碗递到手里时，热度烫得他指尖发红。陆沉的手指在碗沿停留了一秒，似乎想确认他是否能拿稳。
"你手太冷了。"
这句话陆沉今晚说了第二遍。江临低头喝粥，热气模糊了镜片。他听见陆沉在客厅走动的声音，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你母亲——"陆沉突然开口，"她是个怎样的人？"
江临的勺子停在半空。粥里的鱿鱼丝蜷曲着，像一个小小的问号。
"她喜欢弹钢琴，"他听见自己说，"但总是弹错同一个音符。"
陆沉笑了，很短促的一声。江临抬头，看见他站在书架前，手指正拂过一本《天文图谱》。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变幻的色块。
"我妈妈是护士，"陆沉说，"她总能把体温计量出37度整，像魔法一样。"
江临的胸口突然泛起一阵陌生的酸胀。他想说些什么，但保温桶的金属盖子突然"咔"地轻响一声，像是某种提醒。
陆沉转过身，目光落在敞开的冰箱上。
"这是......"
江临来不及阻止，陆沉己经取出了那枚画着最大红圈的鸡蛋。在灯光下，蛋壳上的红痕呈现出诡异的质感——太像干涸的血迹了。
"我画的。"江临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沉的手指过蛋壳，突然僵住。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认出了什么。但当他开口时，说的却是："你该休息了。"
他拿走了那枚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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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9 梦境·母亲的钢琴声**
江临梦见自己躺在解剖台上。
无影灯刺眼的光里，他看见母亲坐在角落的钢琴前，弹奏着那首总是错音的《梦中的婚礼》。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腕骨处的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妈......"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西肢被红线固定。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解罪拼图》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红线另一端连接着七枚金色纽扣，纽扣在无影灯下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母亲转过头来。她的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洞。
"小临，"她说，"你找到第七个了吗？"
解剖台突然变成冰棺。江临惊坐而起，冷汗浸透了睡衣。床头的电子钟显示02:49，窗外正下着冻雨。
手机屏幕亮起，是陆沉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蛋壳上的红色物质己送检，明早出结果」
江临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只回了一个"好"。
雨声渐密。他起身走向阳台，玻璃窗上凝结的冰花在月光下呈现出奇特的图案——像是七个相互嵌套的圆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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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30 法医实验室·冰冷的真相**
"是血。"
小林推了推眼镜，将检测报告递给江临："O型血，混合了某种防腐剂。更奇怪的是......"
她调出电子显微镜图像。血液细胞中悬浮着微小的晶体，在放大万倍后呈现出完美的六边形。
"和爆炸残留物一样的结构。"江临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小林不安地绞着手指："江老师，你的脸色......"
镜子里，江临看到自己的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他抬手触碰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尸体还冷。
「体温警报：33.8℃」
系统的提示第一次出现了雪花噪点。当江临试图调出昨天的数据分析时，屏幕上突然闪过一张陌生的照片：
陆沉站在停尸房，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纽扣。照片的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正是江临被调到市局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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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5 天台·对峙**
天台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陆沉站在栏杆旁，指间夹着的烟己经燃到一半，烟灰被风吹散成灰色的雪。
"你早就知道。"江临说。
这不是疑问句。陆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他没有转身。
"知道什么？"
"纽扣。吴临。还有......"江临的声音哽住了，"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陆沉终于回过头。正午的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让表情隐没在阴影中。
"江临，"他说，"你的体温是多少？"
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让江临愣在原地。他下意识看向系统界面，却发现数据全部变成了乱码。
陆沉向前一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刑警队长的手温暖得几乎灼人，脉搏在薄薄的皮肤下剧烈跳动。
"三十三度八，"陆沉的声音沙哑，"活人不可能有这个体温。"
风吹散了最后一缕烟灰。江临突然看清了陆沉眼中的东西——那不是震惊，而是深重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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