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的瓷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羽握着银叉的手悬在煎蛋上方，迟迟不敢落下。叉齿闪着冷光，让她想起军营里的箭簇，而盘中的煎蛋，溏心正像凝固的鲜血。
"用叉子叉住，再用刀切开。"苏然示范着，刀叉在他手中灵活得像笔杆。他注意到林羽的犹豫，突然想起古代女子多用匕箸，于是起身换了双竹筷递过去："不习惯的话先用这个吧。"
筷子握在手中的瞬间，林羽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竹木的纹理带着熟悉的温度，让她想起父亲书房里的镇纸，也是这样的触感。她夹起一片吐司，抹上草莓果酱，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惊得她差点放下筷子——梁国的糖霜贵比黄金，寻常人家根本吃不起。
"好吃吗？"苏然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突然觉得，教古人适应现代生活，就像在白纸上画工笔画，每一笔都要小心斟酌。他想起昨天在电梯里，林羽因为失重感差点拔剑，最后紧紧抓住扶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上午的课程是垃圾分类。苏然把西个垃圾桶摆在客厅，林羽举着香蕉皮犹豫不决："这该扔进'可回收'还是'其他'？"她盯着"有害垃圾"的标识，总觉得那上面的骷髅头在盯着自己——在梁国，毒药的瓶子上也会画骷髅。
"剩饭剩菜属于厨余垃圾。"苏然耐心解释，突然看见林羽把矿泉水瓶捏扁，动作熟练得像在折一封密信。当他告诉她，这些废品可以卖钱时，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原来现代人收废品就像我们收集箭矢残羽？"
教礼仪时，麻烦来了。苏然让她练习握手，林羽却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苏然公子，幸会。"她的眼神郑重，仿佛在拜见贵客。苏然红着脸回握，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握剑磨出的茧，比同龄女子粗糙得多。
"现代人见面一般不抱拳，除非是练武术的。"苏然示范着正确的握手姿势，指尖触到她手腕内侧的温度。林羽突然想起，在梁国，男女授受不亲，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将军千金的现代逆袭 这样的肢体接触己是逾矩，耳尖顿时烧得通红，慌忙后退半步。
下午，苏然在网上查阅梁国的资料，突然他激动起来，真的有一个叫林述雄的大将军！史料记载只有寥寥数语，林将军确实被奸贼诬陷，己经被满门抄斩，但是有一女儿却不知所踪。
还好有一个专门研究梁国历史的老教授正好在本市，苏然悄悄的记下了老教授所在学院的地址。
晚餐是苏然点的外卖火锅。当电磁炉开始加热时，林羽凑过去闻了闻："没有炭火，怎么会热？"她盯着旋转的按钮，想起上午学的"开关控制"，试探着调大了火力。红油汤底咕嘟冒泡，香气弥漫整个房间，她却对着面前的蘸料碗发愣。
"芝麻酱要搅拌一下。"苏然递给她漏勺，突然看见她用漏勺的姿势像握汤勺，仿佛在战场上指挥分汤。他笑着摇摇头，想起自己第一次吃火锅时也是手忙脚乱，原来人类对陌生事物的笨拙，从来不分古今。
夜深人静时，林羽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那些红色绿色的光带，像极了梁国边境的烽火，却比烽火更璀璨，更有序。她摸出手机，打开苏然帮她下载的地图软件，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梁州遗址公园"——那是她故乡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供人参观的景点。
"在看什么？"苏然递来一杯温牛奶，两人的倒影映在玻璃上，现代男子和古代少女，中间隔着两千年的光阴。林羽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这里，曾是我家的马场，春天的时候，苜蓿花开得比战马还要高。"
苏然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突然不敢追问更多。他知道，有些伤口适合在时间里慢慢愈合，就像他抽屉里那张褪色的全家福，父亲去世后，他也用了三年才敢正视照片里的笑容。
夜风带来远处的歌声，林羽突然轻声说："苏然，谢谢你。"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在牛奶表面的花瓣。苏然别过脸去，看着天边的月牙——那是梁国的月亮，也是现代的月亮，原来有些东西，终究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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