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晓妍公寓的落地窗外飘着细蒙蒙的雨。林羽盯着茶几上氤氲的白茶，杯口腾起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顺着贴满旅行明信片的墙面滑落。这是她第三次应邀来喝晓妍煮的“祛湿桂花茶”，却第一次觉得指尖发颤。
“你今天不对劲啊，”晓妍翘着腿窝在懒人沙发里，美甲在手机屏幕上敲出急促的鼓点，“从上周在银饰店看见李雅那女人之后，就跟魂被勾走了似的。”她突然把手机一丢，珊瑚绒拖鞋拍在地板上：“是不是苏然那小子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敲他房门——”
“不是！”林羽慌忙按住好友正要站起的肩膀，掌心触到晓妍卫衣下凸起的肩带，那是她今早帮着挑选的新款运动内衣。这个总把“现代独立女性”挂在嘴边的姑娘，此刻眼底盛着不加掩饰的关切，让她突然想起梁国的贴身侍女小桃。
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她低头凝视自己手腕上的老银镯。缠枝纹在落地灯的暖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某个瞬间，镯面竟隐隐映出璇玑台的飞檐斗拱——那是她穿越前最后停留的地方。指尖无意识地内侧的“长乐未央”，冰凉的刻痕硌着指纹，终于鼓起勇气：“晓妍，你相信人能从千年前的朝代，突然到了现在吗？”
晓妍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风吹乱的蝶翼。她盯着林羽认真的眼神，突然笑出声：“哈！你不会是看了什么穿越剧吧？上周还陪你追《梦回长安》呢，里面那个女主角——”
“我没开玩笑。”林羽打断她，从帆布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牛皮笔记本。泛黄的宣纸上，工工整整画着梁国的舆图，标注着“璇玑台”“镜渊”“雁门关”等地名，旁边贴着从博物馆偷拍的青铜戈照片，刃口刻着与银镯相同的缠枝纹。
晓妍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接过笔记本的手有些发抖，目光掠过那些细腻的工笔画，停在页脚处用朱砂写的小字：“梁国元康十七年秋，羽随父率兵二十万驻守雁门，胡骑犯境……”
林羽把“父亲是梁国的将军，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之际，和阿风逃亡，在神秘山谷穿越的现代”的遭遇又对晓妍细细的讲了一遍。
晓妍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银镯对着灯光转动。缠枝纹的阴影在墙面投下屏风般的图案，与三个月前在古董店初见时的场景重叠。那时她就觉得奇怪，这个总带着古典气质的姑娘，为何对机器打磨的樱花银镯毫无兴趣，却把那只刻着“长乐未央”的老物件视若珍宝。
“所以你真的是……”晓妍咽下唾沫，“两千年前的将军千金？那你怎么会说普通话？还有手机、地铁这些东西，你怎么学的这么快？”
“语言不是问题。”林羽苦笑，“刚醒来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将军千金的现代逆袭》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我连‘汽车’都不认识，是苏然一点点教我的。他说这是‘现代生活入门课’，从刷牙到扫码支付，每样都画了流程图。”想起苏然书房里那叠标满箭头的A4纸，鼻尖突然发酸，“他甚至把《现代汉语词典》里的常用字，按梁国字的结构分类整理给我看。”
晓妍的眼睛突然瞪大：“等等！你们住对门快两个月，该不会是——”
“没有！”林羽慌忙摆手，耳尖发烫，“苏然一首睡书房，我住主卧。他说……”她想起苏然第一次递来客房钥匙时的拘谨，衬衫领口都扣到最上面一颗，“他说‘女孩子住朝南的房间对身体好’，就像……就像梁国的君子对待闺阁小姐那样。”
雨声突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空调外机上。晓妍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平板电脑噼里啪啦打字：“我就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上次在银饰店，店员说你们是情侣，他耳尖都红透了——”突然顿住，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搜索结果，“等等，梁国元康十七年，换算成公历应该是……”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因为梁国在史书中存在了百十年。”林羽接过平板电脑，在手绘舆图旁点开《史记·孝武本纪》的段落，“元鼎二十五年，因巫蛊案被灭国，所有记载被刻意抹去。这也是为什么苏然第一次看见我的银镯，会说‘纹路和他家传屏风一样’——那屏风上的缠枝纹，正是梁国皇室的徽记。”
晓妍突然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所以苏然的祖上，很可能和梁国有关？他收留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屏风——”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苏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晓妍，羽儿在你这儿吗？我买了蟹黄汤包——”
晓妍猛地站起来，拖鞋甩飞一只：“我去开门！你……你整理下情绪！”她光着脚跑到门口，突然转身眨眼：“放心，我会帮你考察他是不是图谋不轨！”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苏然怀里的纸袋正往下滴汤汁。他穿着洗旧的藏青卫衣，头发还沾着秋雨，看见晓妍促狭的眼神，耳尖又开始发红：“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呀苏大设计师，”晓妍故意拖长声音，接过纸袋时悄悄嗅他身上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就是突然发现，你给羽儿买蟹黄汤包，居然记得去掉姜丝——这可不是普通‘邻居’能注意到的细节哦。”
苏然的筷子“当啷”掉进醋碟。他偷瞄坐在餐桌旁的林羽，发现她正低头盯着银镯，腕间皮肤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三天前在奢侈品店看见李雅搭着陌生男人的肩膀，她眼底闪过的受伤神情，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出来。
“其实……”林羽突然抬头，与他的目光相撞，“我刚才把一切都告诉晓妍了。关于梁国，关于穿越，还有……”她摸着银镯内侧的刻痕，“关于你家传屏风上的缠枝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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