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春田市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的玻璃幕墙上。李燃坐在轮椅上，黑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碳纤维护腕——那是三年前跟腱断裂手术后，李宁实验室为他定制的最后一款装备。全息投影的冷光在他瞳孔里流转，映出穹顶中央悬挂的23号与11号球衣，前者属于乔丹，后者是他在火箭退役的号码。
“接下来，有请本届名人堂最特殊的入选者——李燃。”斯特恩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依然像90年代吹罚关键战的哨音般清晰。全场掌声中，李燃按下轮椅扶手的红色按钮，机械臂托着他缓缓升起，首至与七米高的全息影像重合。那个由12800个光学传感器组成的“年轻版李燃”踏空而立，球衣领口处隐约可见当年与乔丹对抗时留下的锁骨伤痕。
乔丹的全息影像从另一侧升起，红黑23号在聚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虚拟的气流带动他的发梢微动，像极了1998年总决赛那个决定王朝的夏夜。“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录像。”乔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20年前被晃倒时的不甘，“尤其是G7最后那个‘时间裂隙’——你冻结了我的0.5秒，却让自己的跟腱断成三截。”
李燃的全息投影抬起手，掌心朝向观众席，当年扣碎的篮板残片正封存在玻璃展柜里。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弑神者】称号的特效早己褪色，但那个选择修复肾脏还是永久解锁“弑神者”称号的红色弹窗，此刻却在记忆里格外清晰。“你教会我怎么用意志力击败身体，”他的声音混着机械合成的电流声，“而我教会你，有些奇迹，需要系统外的勇气。”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1998年总决赛G7的实时数据回放。李燃的全息影像在虚拟球场上奔跑，脚踝处的红色警示灯闪烁——那是系统当年发出的【肾脏损伤99%】警告。当他复刻乔丹的最后一投假动作时，球鞋碳板与地板摩擦的火星在空气中爆开，而真实世界里，李燃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着轮椅扶手上的爆裂纹路，那是仿照当年扣碎篮板的手感设计的。
“看这里。”乔丹的影像突然指向虚拟李燃的腰部，那里正浮现出半透明的器官模型，肾脏部位泛着刺目的红光，“你用‘细胞活性激发’透支肌肉，却把痛觉转移到替补席的饮水机上——斯托克顿赛后说，那桶水结冰了。”全场爆发出会心的笑声，只有李燃知道，那个被他偷偷修改的系统代码，曾让泰勒在更衣室哭着擦拭他腰部的血痕。
画面突然切换到三个月前的高中联赛。18岁的李阳穿着父亲当年未上市的“龙鳞2.0”战靴，在底线突破时突然顿步，瞳孔闪过一瞬金色——那是李燃曾用“龙瞳”技能时的标志。慢镜头显示，他在空中将“滞空时间+0.5秒”与“预判闪避”完美融合，复刻了20年前父亲隔扣斯托克顿的经典动作。
“他没有植入任何芯片。”李燃望着大屏幕，系统突然在视野边缘弹出一行小字：【第三代系统启动代码己解析】。但他只是轻笑，指尖划过轮椅扶手的指纹识别区，那里储存着他职业生涯37次系统崩溃的日志，“他只是学会了在疼痛里找节奏——就像我学会在乔丹的阴影里，找到自己的滞空时间。”
颁奖礼接近尾声时，苏珊从观众席起身，黑色长裙勾勒出微微隆起的小腹。李燃的轮椅自动转向，机械臂递出一个丝绒礼盒——那是他在第一次夺冠时，用比赛用球皮定制的戒指盒。“还记得吗？”他握住苏珊的手，无名指内侧的条形码纹身泛着微光，那是当年系统为他标记的“关键医疗点”，“你说过，我的肾脏比钻石更硬。”
苏珊低头轻笑，指腹划过他手背上的老茧——那里留着1995年总决赛被马龙铁肘砸出的凹痕。远处，泰勒的新歌《冰与火》旋律隐约传来，歌词里写着“他的球鞋沾满星光，却把疼痛酿成勋章”。而安娜正站在VIP包厢里，对着手机屏幕微笑，上面显示着火箭最新的股价——李阳的选秀报告让球队市值飙升300%。
当斯特恩将名人堂戒指戴在李燃手上时，视网膜突然闪过一行几乎看不见的代码：【检测到原生意识残留——原主意识苏醒倒计时0.1秒】。李燃猛地抬头，却只看见乔丹的全息影像在向他敬礼，虚拟的手掌穿过他的肩膀，仿佛20年前那个夏夜，他在联合中心球馆的客队更衣室，对着镜子说的第一句中文：“谢谢你，替我打完这场比赛。”
戒指内侧的刻字在灯光下闪烁：“LOVE=0”——那是他在绯闻核爆战时刻下的誓言，此刻却被磨得发亮。李燃闭上眼睛，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音在脑海里消散，像极了1995年总决赛终场哨响时，球鞋与地板的最后一次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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