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大巴碾过夏洛特市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李燃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凝视着远处乔丹竞技场的轮廓。三月的细雨在玻璃上划出蛛网般的痕迹，倒映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过去一周，他在系统空间里与虚拟的乔·杜马斯鏖战了整整西十七个小时。
“嘿，李小龙。”后排传来马克的笑声，这个剃着圆寸的黑人前锋扔来一罐可乐，拉环迸裂声刺破压抑的氛围，“听说北卡的蒙蒂能把篮球捏出印子？”
李燃接住易拉罐，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渗进绷带，刺痛了他昨夜加练中投时磨破的虎口。苏珊坐在斜前方，正在用老式计算器统计对手数据，金色卷发被车内顶灯照得发亮。她忽然回头，目光扫过他缠满胶带的手掌，眉头微蹙。
**系统提示：突破精英级防守（任务目标：首节得分≥8分）**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李燃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裤袋里的战术板——那是今早苏珊塞给他的，背面用红笔写着“蒙蒂弱点：左膝旧伤，横向移动迟缓0.2秒”。
更衣室的镁光灯惨白如霜，李燃对着生锈的衣柜深呼吸。金属隔板上刻着褪色的“MJ 1982”——乔丹当年在这里完成了绝杀 Geetown 的世纪一投。他伸手触碰那些字母，掌心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低头看见苏珊不知何时站在身旁，递来一副皮质护腕。
“校队库存的老货。”她的声音轻得像更衣室里浮动的尘埃，“1984年奈史密斯奖得主用过的。”
护腕内侧绣着褪色的“B. W.”，李燃认出那是伯纳德·金的缩写。当他将护腕缠上手腕时，余光瞥见苏珊耳尖泛起的淡红——这个细节让他想起两天前的深夜，她在训练馆帮他纠正投篮手型时，同样的耳尖发红。
**滴——检测到宿主心率异常，情感模块波动值+5%**
系统的警告让李燃猛地甩头。他抓起篮球走向球员通道，听见场外山呼海啸般的“Defense!” t。北卡主场的球迷穿着深蓝球衣，挥舞着印有“Monty's Wall”字样的纸板——蒙蒂·威廉姆斯，这个身高2米13的大三中锋，本赛季场均4.8次盖帽，命中率高达68%。
首节跳球，李燃故意站在蒙蒂左侧。当裁判抛起篮球的瞬间，他启动「罗德曼篮板预判」，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抛物线轨迹。蒙蒂的指尖触球刹那，李燃侧身切入，却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踉跄——北卡的小前锋用隐蔽的 elbow 顶中他的肋部。
“进攻犯规！”裁判的哨声让替补席爆发出嘘声。李燃低头看着计分板，比赛才开始17秒，己方己经落后2分。
**任务进度：0/8**
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闪烁红光。李燃持球推进，余光扫过技术台——艾米丽穿着记者马甲，正在奋笔疾书，金色钢笔在记分表上划出凌厉的斜线。当他运球过半场时，北卡的控卫突然祭出「乔丹法则」式的包夹，两名球员如铁闸般堵住去路。
李燃后撤步起跳，却在出手瞬间看见蒙蒂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记忆突然闪回至系统空间里杜马斯的警告：“90年代的精英防守者，会在你起跳时计算你的呼吸频率。”他在空中强行扭转手腕，篮球擦着蒙蒂的指尖飞出，砸在篮板上沿弹出界外。
“失误！”解说员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李燃似乎还没适应NCAA淘汰赛的强度。”
汗水顺着护腕滴进眼睛，李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看向场边，苏珊正举着战术板疯狂比划，白板上用红圈标出蒙蒂的左膝位置。当他再次接球时，故意向右侧突破，诱使蒙蒂移动重心——就在那0.2秒的间隙，他急停变向，用「艾弗森变向加速」甩开防守。
篮下顿时绽开一片肌肉丛林。李燃在三人包夹中起跳，却在滞空时看见蒙蒂的手掌如巨灵神般压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激活「乔丹滞空」，时间仿佛被拉长——视网膜上的抛物线重新计算，篮球擦着蒙蒂的指尖坠入篮筐，同时哨声响起。
“And one！”
全场哗然。李燃单膝跪地，看着蒙蒂难以置信的表情，听见苏珊在场边的尖叫。加罚命中后，他摸了摸护腕上的伯纳德·金缩写，忽然想起系统空间里杜马斯的另一句话：“精英级防守者的弱点，永远藏在他们最自负的地方。”
首节还剩3分钟时，李燃己经拿到7分。当他在底线附近接到马克的传球时，北卡教练终于祭出「Box-One」战术——专人贴身盯防，其余西人区域联防。汗水浸透的球衣贴在背上，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却在此时看见观众席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泰勒戴着黑色鸭舌帽，正在用口型哼唱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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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李燃运球至弧顶，看着防守者的脚步随他的晃动而偏移。当对方控卫重心前倾的刹那，他突然将球从胯下穿过，用「白巧克力级No Look Pass」击地传给内线的马克——后者暴扣得手，同时造成犯规。
首节结束时，李燃拿到9分4助攻，球队以23:21领先。更衣室里，教练将战术板摔在墙上，溅起的粉笔灰落在他汗湿的发梢：“他们会在第二节用双人包夹切断你的传球，记住——”
“把球交给手感火热的人。”李燃接口道，目光扫过正在冰敷膝盖的马克。苏珊递来毛巾，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腕，轻声说：“蒙蒂的移动数据比赛前预估慢了0.1秒，你的判断是对的。”
淋浴间的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肌肉，李燃看着镜中自己肋部的瘀痕。系统界面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任务进度条显示为绿色。他伸手触碰镜面，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忽然想起泰勒在观众席上的口型——那是她新写的歌，副歌部分重复着同一个单词：**Rise**。
当他穿着拖鞋走回更衣室时，听见艾米丽的声音从储物箱后方传来：“李燃先生，能谈谈你对北卡防守策略的看法吗？”
金发记者举着录音笔站起身，红色连衣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团跳动的火焰。李燃注意到她胸前的校徽别针歪了30度，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他们的防守像块过时的硬盘。”他扯下湿透的训练服，露出缠着绷带的肩膀，“虽然容量很大，但读取速度太慢。”
艾米丽的笔尖在采访本上停顿半秒，忽然露出狡黠的微笑：“听说你在系统空间里和乔·杜马斯练了47小时？这种‘作弊’行为，不怕被NCAA调查吗？”
李燃系紧鞋带的动作顿住。更衣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远处传来球迷的欢呼声，却显得异常遥远。他抬头看向艾米丽，发现她的瞳孔在阴影中泛着冷光——那是他在杜克的训练赛上，见过的同款眼神。
**系统警报：检测到潜在威胁，建议启动「记忆封锁」程序**
机械音在脑海中轰鸣。李燃站起身，随手将护腕扔进洗衣篮：“艾米丽小姐，”他逼近半步，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水味，“如果你的报道需要靠捕风捉影来吸引眼球，我建议你转行去写言情小说。”
记者仰头与他对视，喉结在纤细的脖颈间滚动。远处传来教练的哨声，李燃擦肩而过时，听见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自己能控制住系统？别忘了，它选择你的原因——和选择你父亲的原因一样。”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太阳穴。李燃猛地转身，却只看见艾米丽摇曳的裙摆消失在更衣室门口。他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绷带，首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滴——情感模块波动值突破临界值，启动强制冷却**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李燃深吸一口气，从储物箱里取出苏珊送的战术手册。扉页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剪报，标题是《凯尔特人1978年选秀内幕：华裔球员为何落选》。他的手指抚过照片上那个穿着3号球衣的年轻男子，忽然听见场外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Monty! Monty! Monty!”
第二节即将开始。李燃将战术手册塞进裤袋，随队友走向球员通道。苏珊在通道口拦住他，递来一颗水果糖：“柠檬味的，”她的拇指蹭过他手背上的绷带，“能让你保持清醒。”
糖纸在指尖发出清脆的响声。李燃将糖果含进嘴里，酸涩的味道在味蕾炸开。他低头看着苏珊的眼睛，那双蓝眼睛里倒映着通道尽头的灯光，像两片被月光照亮的湖泊。
“谢谢。”他轻声说，“不只是糖。”
苏珊的耳尖再次泛红。她转身走向替补席，马尾辫在身后轻轻甩动。李燃深吸一口气，听见场内DJ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来自中国的——李！燃！”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当他踏上球场时，蒙蒂正站在中圈，目光如刀般剜过来。李燃舔了舔牙齿间的柠檬味，忽然露出微笑——那是斯托克顿在录像带里教过的，能激怒对手的微笑。
**系统提示：第二节任务激活——**
**【摧毁内线屏障：单节造成蒙蒂3次犯规】**
**奖励：解锁「奥拉朱旺梦幻脚步（初级）」**
篮球在空中划出银蓝色的弧线。李燃启动的瞬间，听见泰勒在观众席上的歌声——这次他终于听清了歌词：
*“When the shadow tries to bury you, rise like a fire in the 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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