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荧光灯在李燃视网膜上投下青白阴影，他盯着战术板上的红色箭头——那是教练组为他画的最后一攻路线，像道即将愈合的伤疤。杜克的联防陷阱在白板上用粗线标出，而他的名字被圈在中心，像头被围猎的孤狼。
“还有1分42秒，落后7分。”助理教练的声音混着冰块撞击保温杯的脆响，“他们会用希尔和赫利绞杀你的突破路线。”
李燃扯掉缠在手腕上的弹力绷带，新结的血痂在空调风里绷开。苏珊递来的纳米止血贴还剩最后两片，此刻正牢牢粘在眉骨伤口上，却遮不住视线里逐渐泛金的光晕——那是系统「zone状态」启动的前兆，瞳孔边缘正像融化的金水般扩散。
“把球给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马克和卡塞尔埋伏底角，奥拉朱旺给我做背掩护。”
老汤姆的血压计发出蜂鸣，他盯着李燃暴起的手肘神经：“你的心率142，体温39.1℃，再打下去——”
“再打下去，要么赢，要么死。”李燃扯开球衣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系统激活印记，蓝光在汗水里明明灭灭，“把剩下的止痛剂全给我。”
苏珊的医用手套突然撕裂。她蹲在地上捡起碎片时，金发垂落遮住发红的眼眶：“你知道NCAA历史上，因过度使用止痛剂导致心肌纤维化的球员——”
“但他们没赢过NCAA冠军。”李燃接住老汤姆递来的针管，冰凉的药剂推进静脉时，他看见苏珊指尖的颤抖，“就像你父亲在凯尔特人没做到的那样。”
战术板被拍在长桌上的声响惊飞了墙角的飞蛾。李燃盯着大屏幕上的杜克球员数据，赫利的抢断率在荧光屏上格外刺眼，而他的膝盖负荷值正以每秒1%的速度攀升。系统提示音在太阳穴炸响：
【检测到宿主开启「zone状态」，全属性临时+25%，技能冷却时间清零。副作用：赛后瘫痪风险40%。】
球员通道传来山呼海啸般的“DUKE! DUKE!”，李燃踩过满地的运动饮料瓶，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火星。苏珊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他掌心塞了枚银色硬币——那是他首秀绝杀杜克时，她在观众席捡到的幸运币，边缘还留着她指甲的掐痕。
“最后一攻，”她的声音轻得像比赛用球的皮革摩擦声，“别传球，相信自己。”
记分牌的数字在球员入口处闪烁，1分12秒，63比70。李燃望着杜克主场穹顶悬挂的五面冠军旗帜，突然想起系统新手礼包激活那晚，苏珊抱着战术手册站在宿舍门口，说“你比数据可爱”时发红的耳尖。
哨声响起的瞬间，他启动的步法带起地板的闷响。奥拉朱旺的背掩护精准如瑞士钟表，却在希尔的拉拽下出现0.3秒的偏差——这足够李燃启动「梦幻脚步」，球鞋在地板画出的圆弧像道燃烧的轨迹，晃飞补防的塔科·法尔后，他看见卡塞尔在底角张开的手臂。
但赫利的指尖几乎触到了篮球。
时间在此刻被系统无限拉长，李燃看见自己的手掌在球面按出的凹痕，听见观众席泰勒的尖叫穿透声浪。记忆突然闪回至NCAA首秀，苏珊在战术板前撕心裂肺的“自己投啊”，而此刻，他的手腕违背系统路线，突然转向中线附近的弧顶——
那里空无一人。
“砰！”
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响像心跳。李燃在失去平衡前完成击地传球，抛物线划过的轨迹精准得可怕，那是斯托克顿视野与米勒关键球的完美融合。卡塞尔接球时，时间仅剩1.2秒，而他面前的篮筐突然被杜克中锋的长臂遮蔽。
“传给我！作者“小六飞飞”推荐阅读《NBA：在90年代当篮球之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李燃的怒吼惊飞了篮板上的灰尘。
卡塞尔的分球几乎是本能反应。李燃在禁区边缘腾空的瞬间，清楚看见赫利的手肘正砸向他的面门——这记迟来的犯规在系统预判里清晰呈现，却无法阻止他将篮球砸向篮筐的决心。
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里，篮球穿过网眼的瞬间，裁判的哨声才姗姗来迟。李燃摔在地板上，听见苏珊冲破安保的哭喊，看见记分牌跳动的数字：68比70——还差2分。
“加罚！加罚！”主场球迷的嘘声里，泰勒的身影突然从记者席冲出，她手中的吉他拨片闪着银光，那是李燃送她的生日礼物，此刻正被用来划破他眉角的止血贴。
鲜血滴在地板上的轨迹，像条蜿蜒的龙。李燃盯着篮筐，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耳边轻响：
【检测到宿主触发「逆境回溯」，获得1次罚球线重投机会。】
他舔了舔嘴唇，咸涩的血味混着肾上腺素的甘甜。苏珊递来的护腕还带着体温，上面用马克笔写着“1990.11.5”——那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摸篮球的日子。
罚球线起跳的瞬间，时间仿佛回到俄亥俄州立大学的训练馆，苏珊偷偷调低的篮筐高度，以及最后一球时系统修正的抛物线。此刻，他的滞空时间比任何时刻都要漫长，漫长到能看见观众席第二排，艾米丽的长焦镜头正在捕捉他充血的瞳孔。
篮球空心入网的刹那，记分牌跳成70平。李燃落地时，膝盖发出的脆响被欢呼声淹没，苏珊冲过来时，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多了道新的疤痕，像枚荣耀的勋章。
加时赛的哨声响起前，他看见杜克教练在场边暴跳如雷，而老K教练的战术板摔在地上，裂开的木纹像极了他首秀时捏碎的塑料水杯。苏珊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替他戴上护腕，而泰勒的吉他拨片正别在他球衣领口，像枚小小的刺刀。
“最后三分钟。”李燃望着替补席上冰敷的卡特，后者正朝他竖起拇指——那个曾在走廊拦住他的黑人前锋，此刻眼中只有战意，“把他们的联防，撕成碎片。”
系统界面在视野边缘闪烁，「罗德曼篮板预判」与「巴克利力量核心」的图标正在重叠，形成全新的金色徽记。李燃知道，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即将到达极限，但他更清楚，有些时刻，比胜利更重要的，是让所有轻视者听见骨骼碰撞的声响，看见鲜血绽放的模样。
当终场哨响时，李燃瘫倒在地板上，苏珊的哭声混着泰勒的笑声，艾米丽的快门声与奥拉朱旺的怒吼。他望着穹顶旋转的灯光，想起第1章在医院醒来时，电视里播放的1990年NBA总决赛，活塞队的坏孩子军团正在践踏开拓者的梦想。
而现在，他成了别人的噩梦。
“李！”苏珊的脸在视野里逐渐清晰，她眼中倒映着记分牌的数字：88比85，火箭逆转。“你的膝盖——”
“嘘。”李燃扯下她胸前的工作牌，上面贴着两人首秀时的合照，“先让我听听，他们在喊什么。”
山呼海啸般的“M-V-P”声浪穿透穹顶，李燃闭上眼，感受着苏珊指尖的温度，泰勒吉他弦的震颤，以及远处艾米丽奔跑时带起的风。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却被欢呼声淹没：
【检测到宿主达成「逆境绝杀」成就，解锁隐藏技能「曼巴凝视」——当体力低于5%时，命中率提升30%。】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杜克的更衣室里，老K教练正在烧毁战术录像；NBA的球探们在球员通道交头接耳；而苏珊的手，正颤抖着解开他的护膝，露出渗血的绷带。
但此刻，所有疼痛都值得。因为他听见，属于他的时代，正在欢呼声中，轰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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