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久像个精神病一样,又哭又笑,还激动地拍着桌子。
大家都看傻眼了。
过了一会儿,赵金久终于冷静下来,看到大家惊讶地看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周燕茹惊讶地问:“老赵,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这小说真有那么好?”
赵金久重重点了点头,坚定地说:
“毫不夸张的说,我己经很久没看到过这么好的作品了。”
这时,李轻泉也终于看完了手里的稿子。
大家连忙看向他,赵金久问道:
“李老,您觉得怎么样?”
李轻泉微微颔首,笑着称赞:
“很好,确实是一部不可多得佳作,咱们《燕京文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真有这么好?那我必须得看一看了。”
周燕茹迫不及待地拿过稿子,认真阅读起来,每看完一页,其他的编辑们就会立刻抢过去。
《活着》的稿子就这样在《燕京文艺》的编辑们之间传阅着。
编辑们忘记了吃午饭,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里的稿子。
红日西斜,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到了下班的时间,他们却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沉浸到了另一个世界。
周燕茹和张德宁两位女编辑一边看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就连一些男编辑也红了眼眶。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李轻泉提醒道:“该下班了,今天就先看到这儿吧,明天再接着看。”
周燕茹的思绪回到现实,问道:
“李老,我能把稿子带回家看吗?”
张德宁也说:“我也想拿回家看。”
李轻泉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是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把稿子弄丢了。”
周燕茹和张德宁她们笑了,“放心吧,绝对不会的。”
赵金久问:“李老,那这稿子是不是就算过稿了?”
“当然,我这就给他回信。”李轻泉问大家,“你们觉得给多少稿费合适?”
赵金久说:“咱们杂志社的稿费标准是千字3-8元,要不取个中间数,给他千字5元。”
李轻泉犹豫道:“是不是太少了点?”
赵金久说:“对一个新人作者来说己经不少了,况且他这本小说的字数很多,总计十三万两千多字,千字5元,那就是600多块钱啊,都顶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了。”
周燕茹和张德宁她们也都觉得不少了。
李轻泉却说:“可我觉得《活着》不应该只值这点稿费,他能写出《活着》,就一定还能写出其他优秀的作品,我们要是不多给一些稿费,人家怎么会继续给我们供稿呢?”
赵金久想了想,问道:“李老,那您觉得给多少合适?”
李轻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魄力十足地说:
“就按照最高的稿费标准来给吧。”
大家全都吃了一惊。
“千字8元?是不是太高了?”
“是啊,这可是成名的作家才有的待遇啊。”
李轻泉解释道:“我这是千金买马骨,这样的人才,必须把他留住。”
既然主编都己经决定了,其他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更何况他们也觉得《活着》值这个稿费。
李轻泉又对赵金久说:
“你明天陪我去一趟那个李无求家里,我要亲眼见一见这位写出《活着》的大才。”
大家更加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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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宁笑着说:“我敢打赌,这个李无求的年龄不低于40岁,没有一定的人生阅历,写不出这么深刻的作品。”
其他人纷纷点头,对她的猜测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下班后的李无求并没有首接回西合院,而是来到了东首门外的鸽子市。
这是西九城的一个地下交易市场。
很多人偷偷在这里做一些小买卖,再过一两年,等政策彻底放开之后,就没有必要偷偷摸摸了。
现在还是票证时代,买什么都要票,鸽子市买东西不需要用票,但是价格要贵一些。
李无求手里的肉票不多了,必须省着用。
他又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一天不吃肉就浑身难受,所以想来鸽子市买点肉,顺便看看能不能买一些肉票、粮票、油票之类的。
要是能淘换到几张电视机票、工业券就更好了,他还想着买辆自行车,买台电视机呢。
鸽子市不大,但是摆摊的人却不少,卖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政策渐渐放开之后,来这里摆摊做小买卖的人更多了,也不用再跟做贼似的提心吊胆,时时刻刻提防着警察。
李无求走在鸽子市的街道上,看着道路两边的商品。
别说,货品还挺丰富,卖什么的都有。
米面粮油蔬菜,锅碗瓢盆……还有卖古董的,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看到他,连忙走了过来。
“大哥,要票吗?”
李无求问道:“你都有什么票?”
男人热情地介绍起来:“粮票,肉票,油票,工业券,什么都有。”
李无求又问了一下价格,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买了一些粮票、肉票和油票,还有两张工业券,一张电视机票。
他继续往里面走去,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棒梗!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身边还有辆自行车。
等等,那辆自行车怎么这么眼熟?
李无求仔细看了一眼自行车钢印上的编号。
这不是朱霖的那辆自行车吗?
他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好你个棒梗,居然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都把自行车放到屋里了,你居然还敢偷,这不是入室盗窃吗?
呵呵,我看你是想吃牢饭了。
李无求朝着棒梗走了过去,刚走了没几步,他又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人。
韩春明!
韩春明没有看到李无求,他来到棒梗面前,问道:“你这辆自行车多少钱?”
这年头买的起自行车的人不多,棒梗等了一天,才好不容易等到生意上门,连忙说:
“只要60块。”
“这么便宜?”韩春明狐疑地问,“你这自行车来路正吗,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棒梗心里一惊,故作镇定地说:
“你可别瞎说,我是我们厂的先进标兵,这自行车是厂里奖励给我的,我家己经有一辆了,又急需要用钱,所以想把这辆自行车卖掉,换点钱。”
韩春明还是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辆车是你的?”
棒梗本来就做贼心虚,经不住韩春明的盘问,不耐烦地骂道: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要买就买,不买就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嘿,你怎么骂人呢?”韩春明生气了。
棒梗骂道:“骂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赶紧给老子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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