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峰的雾在申时最是粘稠，像块浸满血的破抹布糊在浣衣坊的青石板上。
陆辰站在沾满皂角血渍的石台前，听着巷口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后颈的奴印己淡成一道浅红，皮肤下钢筋状的骨骼纹路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那是锻体五重·铁骨的征兆。
三十道身影从雾中逼来，领头者腰间七枚骨饰工牌撞出清响，每一枚都刻着杂役编号。
陆辰认出其中一枚刻着“71”，是老陈头的工牌磨成的勋章，此刻正随着主人的步伐在腰间摇晃，像极了当年工头克扣工资时晃动的钥匙串。
“杂役-73，你逃不掉的。”
领头弟子举起“杂役猎杀令”，令牌上的血纹与他袖口的丹鼎脉纹章共鸣，
“乖乖受死，老子留你全尸。”
陆辰擦了擦杀道之刃，刀刃上还沾着三日前砍断柳如烟断指时的血痂。
他盯着对方腰带上的雾心草香囊——
那是杂役们冒死采摘的剧毒灵草，此刻却被用来讨好贵人——
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混着喉间的血腥气，惊飞檐角栖息的骨鹰。
“逃？”
他反手将刀劈进身后的血砖熔炉，混凝土皮肤与滚烫的炉壁接触时迸溅火星，
“老子就在这儿，等你们来给老陈头陪葬。”
杀道之刃嗡鸣震颤，炉壁上密密麻麻的杂役编号突然亮起，那是三年来被制成血砖的冤魂在沸腾。
领头弟子的瞳孔骤缩，他看见陆辰后颈的奴印己只剩模糊的“7”字，而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钢筋骨骼，正随着呼吸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一起上！”
他怒吼着挥刀，三十道剑光在浣衣坊交织成网。
陆辰不闪不避，任由第一剑砍在肩头，混凝土皮肤表面绽开蛛网状裂纹，却将剑锋硬生生卡住。
“疼吗？”
他咧嘴，血珠溅在对方惊恐的脸上，
“老陈头被你们打断脊梁时，疼得满地爬，你们却在数他的骨头够不够做刀鞘！”
怨魂共鸣在此刻爆发，万千残魂虚影从血砖熔炉中涌出，每道虚影都攥着洗衣石、断瓦、发霉的烙饼——
那是他们生前最后握过的东西。
陆辰的刀刃斩落领头者持令手时，系统提示音炸响：
【规则践踏·杂役区斩杀贵人·奖励×3】【欺凌值扫描·敌人弱点暴露】
“72号！”
他一脚踹碎对方的骨饰工牌，刀刃扫过第二名弟子的脖颈，
“你抢他灵米饼时，可曾想过他三天没喝过一口水？”
第三刀劈开第三具骨傀，老陈头的残魂虚影突然显形，递出半块烙饼砸向敌人面门，
“吃老子的烙饼！”
血色雾霭中，陆辰如疯魔般挥刀，每斩一人便喊出一个编号。
当第七个骨饰工牌落地时，他忽然福至心灵，将杀道之刃插入血砖熔炉，混凝土碎块与血砖残渣在刀身凝聚，形成一面刻满“抗揍”的盾牌——
那是老陈头烙饼的变形，也是万千杂役怨气的具现。
“杂役的刀，砍得断钢筋，也砍得断你们的骨头！”
陆辰扛着盾牌撞向敌人，钢筋骨骼挤压下，对手的长剑寸寸弯曲。
最后一名弟子跪地求饶时，他踩碎对方玉牌，刀刃停在后颈处却忽然顿住——
对方腰间挂着半块发霉的烙饼，正是老陈头常做的那种。
“求、求你……”
冰山上的一片雪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弟子颤抖着摸出烙饼，
“这是在膳堂偷的，给杂役们留的……”
陆辰的呼吸骤然一滞，原主记忆中老陈头塞给他烙饼的场景浮现眼前。
他接过烙饼，饼面的焦痕竟与杀道之刃的纹路重合，系统提示音轻响：
【检测到老陈头的气息·怨魂共鸣增幅20%】。
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泪意，将烙饼揣入怀中：
“滚吧，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腰挂骨饰，就把你砌进血砖墙。”
暮色漫过浣衣坊时，三十具尸体围成圆圈，陆辰扯开破衫，看着皮肤下钢筋状的肋骨——
那是用亲卫的骨饰、贵人的血雾、杂役的怨气共同铸就的铠甲。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8000杀戮点让锻体药液图标亮如血月，而痛觉免疫80%的兑换选项，正与他后颈安全帽光痕产生共振。
“陆辰！”
雾渊方向传来苏寒的怒吼，伴随着骨鹰群的嘶鸣。
陆辰抬头，看见对方左袖空荡荡的，新接的骨刃泛着妖异的光，正是用老陈头腿骨炼成的“杂役斩”。
“你砍断老子三根手指，”
陆辰舔了舔刀刃，钢筋骨骼在皮肤下显形，
“现在老子剁你一条胳膊，不过分吧？”
杀道之刃挥出时，血砖熔炉的红光突然暴涨，将陆辰的影子投在雾墙上，那影子握着刀，背着光，却比任何贵人都高大。
苏寒的骨剑斩来，却在触及他皮肤时发出混凝土碎裂的声响，而他反手一刀，首接劈断对方新接的骨刃。
“去告诉柳如烟，”
陆辰踩碎苏寒的玉牌，血溅在临时臂章上，
“下次再来，记得带够给杂役们陪葬的血。”
是夜，丹鼎殿内，柳如烟盯着水晶球中陆辰的背影，看见他坐在血砖熔炉前，用染血的霓裳碎片包裹刀刃。
刀柄处，老陈头的烙饼图案与安全帽纹路交相辉映，而他后颈的奴印，己彻底淡成安全帽形状的光痕。
“锻体五重，钢筋铁骨……”
她摸着胸前淡化的血雾咒印，忽然想起宗门禁典中的记载，
“杀道降世，以血为砖，以骨为刃，断贵人生路，筑杂役新章。”
雾渊深处，陆辰摸着怀中的烙饼，突然听见系统提示：
【杀戮点突破10000·解锁“钢筋铁骨·肋骨强化”】。
他没有急着兑换，而是将烙饼贴在杀道之刃上，刀刃轻颤，竟在刀柄处刻下“老陈头”三个字——
那是他来到苍澜宗后，第一次为自己之外的人刻下名字。
雾渊的风卷起浣衣坊的血渍，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骨鹰的嘶鸣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杂役房方向传来的细碎声响——
那是幸存的杂役们，正沿着他用血水和断砖铺就的路，悄悄收集武器。
“来啊，”
陆辰对着雾中的雅苑轻声呢喃，刀刃在掌心划出伤口，鲜血滴在安全帽光痕上，
“老子这条命，是老陈头用烙饼护下来的，是72号、74号用骨头堆起来的，你们想拿就拿？”
杀道之刃突然暴涨三尺，混凝土碎块与血砖残渣在刃口凝聚，形成一道刻满杂役编号的刃芒。
而在他后颈，安全帽光痕终于完全显形，与刀刃上的“逆命”二字遥相呼应，如同双界怒火凝结的印记——
从今往后，杂役的刀不再是任人践踏的砖，而是要劈开这混沌世道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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