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斟酌着词句，继续道：“臣弟年少时，也曾听闻纯元皇嫂与皇兄琴瑟和鸣，后来纯元皇嫂仙逝之事，侧福晋又因贤良淑德且是纯元皇嫂亲妹才被扶正，臣弟听闻她们感情深厚，皇嫂还曾照料纯元皇嫂的孕事……”
允礼恰到好处地停顿 ，留下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空白，然后才用一种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低声道：“若是皇嫂心狠手辣，纯元皇嫂那样干净单纯之人怎么会一首与皇嫂如此要好呢？”
皇上听了，盯着果郡王，一言不发。那双深邃的小眼里翻涌着惊疑不定的暗流。
果郡王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带着一丝不忍，“臣弟只是觉得……当真是皇嫂对祺贵人下手的吗？皇嫂多年以来贤良淑德难道都是装得不成？连纯元皇嫂这样聪明单纯的女子都被蒙骗？”
这番话看似在为皇后开脱，实则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皇帝心中最深的隐痛。
皇帝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是啊，纯元那样单纯善良，对宜修这个妹妹更是真心疼爱，从无防备。
若宜修当真包藏祸心，纯元难产就与宜修脱不了干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徐进良，”皇上命令道，“让慎刑司严审景仁宫之人，尤其是剪秋、绘春、江福海这些来自王府的下人，好好问问他们，纯元之死与宜修有没有关系！”
“嗻。”徐进良领命而去。
慎刑司的手段，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尤其是皇上亲自下旨，要彻查关乎纯元皇后死因的惊天秘辛，那些刑吏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一夜功夫，次日天刚蒙蒙亮，徐进良便脚步匆匆、面色凝重地来到养心殿求见。
他眼底带着一丝彻夜未眠的血丝，手中捧着一份沾着些许暗沉污渍的供状。
“皇上，”徐进良跪倒在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哑，“景仁宫首领太监江福海……招了。”
皇帝一夜未眠，此刻正揉着刺痛的额角，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迸射：“说！”
“据江福海招认，”徐进良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惊心动魄，“当年在王府，纯元皇后怀有身孕时，确是由当时的侧福晋、如今的皇后娘娘亲自照料饮食。皇后娘娘她将纯元皇后平日饮的杏仁茶中的杏仁换成了桃仁，还将纯元皇后平日里用的香蕉换成了芭蕉……”
江太医适时回话：“回皇上，臣以性命担保，桃仁虽与杏仁形似，却有毒，少量久服便会损伤胎气，若孕妇本就体虚，更会致气血紊乱、胎动不安。而芭蕉性寒，与香蕉的温和截然不同，孕妇常食会加重体内寒气，阻滞胎元稳固，二者长期替换食用，对孕中女子而言，无异于日日服用慢性之毒啊！”
皇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指节泛白：“你是说，皇后日日从饮食上戕害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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