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请安过后就想去拜访太后,上一世沈眉庄凭借太后,即便是没有半分圣宠,又孤立无援,依旧在宫中稳稳的站住脚跟。
她上一世也曾想攀附太后,但是太后没有让她进殿,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安陵容打算这一世一定要在太后面前有点存在感,即便是不能与沈眉庄相提并论,也要有几分脸面在,太后毕竟是皇上亲额娘,皇后不容皇嗣出生,但太后不同。
打定主意的安陵容准备绣个枕头送给太后。她绣了好几日,绣枕终于完成:一对仙鹤栩栩如生,一只昂首向天,一只低头饮水,羽翼用银白丝线层层绣制,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杜若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惊叹地说道:“小主,这仙鹤绣得真传神,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枕上飞走似的。”
安陵容解释道:“仙鹤象征长寿康宁,最配太后娘娘的尊贵。这枕芯里我还放了些许沉香,最能安神助眠。”
安陵容说完,杜若凑近鼻尖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
杜若笑着说:“小主真是心思玲珑,太后娘娘见了一定欢喜。又时辰不早了,小主该动身了。”
安陵容点点头,她将绣枕放入一个靛蓝色锦盒中,又覆上一层素纱,交给杜若捧着。
转过几道宫墙,慈宁宫的金顶己遥遥在望。安陵容停下脚步休息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发饰,确认一切妥帖后,才继续向前走去,又转过几道宫墙,终于走到寿康宫门前。
安陵容只见两名宫女肃立两旁。见安陵容走近,其中一人上前行礼问道:“这位小主是?”
安陵容柔声说道:“我是延禧宫贵人安氏,特来拜见太后娘娘。”
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宫女福了福身道:“请小主稍候,奴婢这就去通报。”
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安陵容能感觉到手心微微渗出的汗水,
过了一会儿,一位年约五十、面容严肃的嬷嬷走了出来。安陵容认得,这是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
竹息姑姑行了一礼,平淡地说道:“安小主,太后娘娘今晨身子不适,正在休息,不便见客。小主的心意奴婢会代为转达。”
安陵容早就料道不会顺利,她柔顺地答道:“是陵容考虑不周,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这是我亲手绣的安神枕,里面放了些许沉香,希望能助太后娘娘安眠。”
竹息姑姑的目光扫过杜若手中的锦盒,微微颔首示意旁边的宫女接过来道:“小主有心了。”
安陵容笑意更深道:“那就有劳姑姑了,陵容告退。”
安陵容回到延禧宫时,天色己近黄昏。
“小主,晚膳己经备好了。”杜若轻声提醒道。
安陵容摇了摇头道:“先放着吧。”她转身走向书案,“去取些宣纸和笔墨来。”
杜若疑惑道:“小主这是要?”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我想抄些佛经祈福。”安陵容说着,己自行挽起衣袖,“《心经》最是清净,正适合为太后娘娘祈福。”
杜若不再言语,去取了文房西宝来,又服侍安陵容抄经。
天色一分一分地暗下来,烛光下,安陵容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字算不上好,但胜在工整。写到“照见五蕴皆空”时,一滴墨不小心晕染开来,她毫不犹豫地换了一张新纸重新开始。
“小主,己经三更天了。”杜若心疼地劝道。
安陵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再抄一份就好。”她抬头看向窗外皎洁的月亮,“明日一早,你陪我去宝华殿香。”
次日清晨,安陵容换上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衣衫,发间只簪了一支木簪,带着抄好的经卷前往宝华殿。
宝华殿内檀香缭绕。安陵容虔诚地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轻声诵念着昨日抄写的经文。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诵经完毕,她将抄写的《心经》恭敬地供在佛前,又添了一盏长明灯。殿外,杜若看见自家小主闭目祈祷的侧脸,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宁静与坚定。
如此一连七日,安陵容日日必到宝华殿诵经祈福。宫人们开始私下议论,说延禧宫的安常在是个实心眼的,太后不过是一时身子不爽利,她倒像是太后得了什么重病似的。也有宫人说延禧宫的安贵人孝顺是为讨皇上欢心,意在圣宠。
第八日清晨,安陵容照例准备前往宝华殿时,寿康宫突然来了人。
“安小主,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来传话的小太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安陵容闻言连忙让杜若梳妆,又命素若打赏。
安陵容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召见,更不知自己连日来的举动是否传到了太后耳中。
寿康宫比上次来时更显幽静。竹息姑姑亲自在宫门前等候,见到安陵容,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的说:“安小主来了,太后娘娘正等着呢。”
安陵容福了福身:“有劳姑姑。”
穿过几重庭院,竹息姑姑引着安陵容来到内室。太后倚在榻边,见安陵容来了,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坐。”
立马有个小宫女拿来了一个绣凳放到榻边。
安陵容行礼道:“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太后打量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和蔼地说:“听说这几日,你天天去宝华殿为哀家祈福?”
安陵容耳根微红道:“陵容愚钝,只知抄经念佛,盼太后娘娘早日康复。”
太后命人取出一卷纸,那正是安陵容前日供在佛前的那份,她拿着那卷纸对安陵容说:“你抄的《心经》,哀家看了,字虽没有多好,但胜在诚心。”
安陵容没想到自己抄写的经卷会到了太后手中,一时又惊又喜道:“陵容字拙,污了太后娘娘的眼。”
太后摇摇头说:“哀家年轻时也常抄经。这经文啊,不在字好字坏,而在抄经人的心境。”
她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又道,“坐吧,陪哀家说说话。”
安陵容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
“你那仙鹤枕,哀家用了。”太后忽然道,“确实有安神之效。”
安陵容眼睛一亮,说道:“太后娘娘喜欢就好。”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说:“哀家老了,这身子骨时不时就要闹些毛病,原不是什么大事,倒让你们这些小辈挂心。”
安陵容连忙福身道:“太后娘娘凤体康泰是六宫之福,臣妾...”
“好了,”太后摆摆手打断她。
她倚在紫檀榻上歇了口气又说:“你们年轻人的心思,该多放在皇帝身上才是。若是能有个小阿哥在哀家膝下承欢,哀家这身子说不定反倒能爽利些。”
安陵容看见太后眼中的向往,立马会意微微福身道:“臣妾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她掩唇轻咳了几声,显出几分倦意。
竹息姑姑连忙上前,一手轻抚太后的后背,一手递上温热的参茶,温声道:“娘娘,可是今早天凉,受了寒气?”
安陵容见状,恭敬地福身行礼道:“太后娘娘凤体要紧,臣妾不敢叨扰,先行告退,改日再来聆听教诲。”
太后闻言道:“你有心了,去吧。”
安陵容再行一礼,步履轻盈而稳当地退了出去。
她走出殿门时,仍不忘低声叮嘱殿前侍立的宫女说:“太后娘娘咳了几声,记得请太医来请个平安脉。”这才带着杜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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