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学院的晚自习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打断,共生能供电系统的崩溃让凡世的电灯与修真界的灵灯同时熄灭。雷隐舟摸着罗盘上暗淡的雷耀纹,发现民心纹正以归墟海眼为中心急速收缩,就像整个共生网络被抽走了记忆的血液。
"共生能管道在集体「失忆」。" 李逸尘的应急灵玉简发出微弱光芒,"阿水在能源枢纽培育的共生能结晶,正在被一种反记忆能量吞噬。"
阿水的裂痕传导器在工坊发出蜂鸣,传导器表面的共生能纹路正在退化为单一的凡世电路与修真符纹:"是深海的「记忆黑洞」!" 他抓起仍带着体温的煤晶草,"纯血派在利用共生能的记忆特性,反向抽取凡修的协作记忆。"
归墟海眼深处,纯血派首领的手掌按在由十二具伪共生体灵核组成的祭坛上,每个灵核都在疯狂吸收共生能网络中的记忆突触:「当共生能忘记自己是凡修共造的血液,你们就只能在黑暗中互相猜忌。」
双界学院的地下室里,归初的啼哭穿透了记忆封锁。婴儿的指尖在黑暗中划出金色轨迹,竟显化出三年前共生能管道铺设时的场景 —— 凡世电工与修真阵法师用各自的工具在管道上刻下守护咒,他们的汗水混合着灵砂与机油,在管壁形成天然的共生印记。
"用这些印记作为导航!" 雷隐舟将罗盘贴近管道,民心纹顺着管壁的汗渍印记延伸,"共生能不是无根之水,它的每一道波纹里,都藏着凡修第一次握手的温度。"
阿水带着煤晶草冲进黑暗的管道,焦煤残渣在管壁的汗渍处发出微光:"当年我们在管道接缝处塞过煤晶草防止漏气," 他的指尖划过熟悉的刻痕,"现在该让这些「共生胎记」醒醒了。"
叶青鸾的银铃在管道深处响起,铃音中混入了当年施工时的笑骂声与咒语声:"张师傅,你的焊花差点烧了我的定星罗盘!"" 王真人,你的灵术震飞了我的扳手!" 这些被共生能记录的真实声音,像钥匙般打开了被封锁的记忆突触。
最年长的修真阵法师突然在黑暗中伸手,他的灵识「看」见了凡世电工曾送他的机械怀表 —— 那是用共生能管道的废铁打造的礼物。"老陈," 他对着黑暗喊出凡世同伴的名字,"把你的手电筒借我照照符纹!"
凡世电工陈师傅的笑声从管道另一头传来,他的手电筒光束照亮了管壁上的共生印记:"王真人,你的定星罗盘借我对对角度!" 两种光芒在黑暗中交汇,竟在管壁上显化出完整的共生图腾。
李逸尘在实验室发现,吞噬共生能的反记忆能量,本质是纯血派首领的灵核裂变产物:"他在燃烧自己的共生记忆来制造黑洞," 他盯着显微镜下的灵核碎片,"就像一个母亲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雷隐舟忽然想起归初显化的记忆 —— 首领曾是双界学院首届共生民毕业生,他的毕业论文正是《论焦煤与灵矿的共生冶炼》。"他不是在反对共生," 雷隐舟的罗盘指向深海祭坛,"是在害怕自己曾相信过的共生,会让他承认纯血论的崩塌。"
归初的指尖突然点向深海,婴儿的瞳孔中显化出首领的过去:毕业典礼上,他摸着腕间的共生图腾泣不成声,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核里,竟藏着凡世母亲的红细胞。"原来他的仇恨," 林小夏的留声机收录下这段记忆,"始于无法接纳自己的半凡血统。"
共生能网络在黎明前恢复,阿水看着管道中重新流动的金色能量,发现每一道波纹都带着新的记忆 —— 凡世厨师用共生能烤制修真灵饼,修真医师用共生能温养凡世草药。"共生能记住了," 他摸着仍有余温的管壁,"它记住了所有凡修在黑暗中伸手的瞬间。"
青海长老的星盘显示,深海的记忆黑洞正在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由凡修记忆组成的「信念星群」。盘面上,首领的灵核星位正在向共生星系靠拢,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听见了回家的呼唤。
双界学院的清晨,归初被凡世电工与修真阵法师共同举起,他们的手掌按在婴儿脚踝的共生印记上,竟在地面投射出共生能管道的全息地图。每个节点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 凡世的橙红与修真界的靛蓝,在节点处交融成温暖的琥珀色。
"雷司长," 陈师傅擦着机械义眼的水雾,"原来共生能最结实的管道,不是钢铁也不是灵玉," 他指向自己的胸口,"是这里。"
雷隐舟望着重新亮起的学院灯火,忽然明白:纯血派的记忆黑洞虽然可怕,却让凡修第一次真正触摸到共生的本质 —— 共生能的潮起潮落,从来不是依靠技术的完美,而是依赖每个凡修在黑暗中依然愿意伸手的信念。
而在深海祭坛,首领看着崩塌的记忆黑洞,发现自己的灵核裂痕处,不知何时生长出了煤晶草的嫩芽 —— 那是阿水在管道修复时,无意中随共生能流入的希望。他颤抖着摘下纯血纹章,露出底下与阿水相似的裂痕图腾,终于痛哭出声:「原来我害怕的不是共生,是再也回不去的,那个相信共生的自己......」
海风掠过双界学院的共生树,将共生能的微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雷隐舟知道,这次的能源危机不是终点,而是凡修学会在技术失灵时依然信任彼此的起点。就像共生能管道上的汗渍印记,就像归初脚踝的共生胎记,真正的共生信念,从来都藏在这些不完美的、带着温度的记忆里,藏在每个凡修愿意在黑暗中牵手的勇气里。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管道的裂痕,照在归初微笑的脸上,整个共生网络发出了清越的共鸣。那是凡修两界的心跳,是信念的共振,是任何黑暗都无法淹没的,共生纪元最蓬勃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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