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沙裹挟着晶化沙砾拍打在驼队的毡布上,况天佑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晶体金字塔,塔身折射的紫晶光芒割裂云层,在沙地上投下巨大的倒十字阴影。马灵儿手中的九幽冥珠剧烈震颤,珠体表面的苗疆文字正在重组,最终凝成三个血色大字——“将臣冢”。
“雷霄传来消息,晶化古城的居民在雕像前跪拜。”况天佑的指尖划过腰间的天罚令,令牌表面的雷纹与金字塔顶端的晶体产生共鸣,“他们称那尊雕像为‘混沌之主’,而雷龙脊的地脉正在向这里汇聚。”
马灵儿轻抚剑柄上阿依娜的银饰,银铃在风沙中发出细碎的清响:“《马氏驱魔录》新显形的篇章提到,原初混沌在盘古开天时分裂为两极——雷帝代表秩序,将臣代表混沌。但记载到这里突然中断,仿佛有股力量在阻止文字显形。”
驼队在晶化古城外停下。城门上方的浮雕讲述着古老的故事:雷帝与将臣联手劈开混沌青莲,却在光芒中分裂出第三道身影——那是与将臣容貌相同的原初混沌化身。况天佑盯着浮雕中第三身影胸口的晶体,突然想起萧凡残影胸前的黑色晶体,两者的纹路竟完全一致。
“小心!”雷霄的声音从传音符中炸开,他的雷龙骨残片在古城上空投射出预警雷光,“这些晶化居民的瞳孔里藏着原初之眼的分魂!”话音未落,数百名晶化居民突然转身,他们的瞳孔化作紫晶漩涡,掌心浮现出与金字塔相同的符文。
马灵儿的离火剑率先出鞘,剑刃上的青莲印记与银饰共鸣,化作火莲屏障挡住晶化光束。况天佑化作黑雾穿梭敌群,魔气利爪专门攻击敌人胸口的晶体核心,每击碎一块,便有紫色光点飘向金字塔。雷霄带领雷龙卫结阵,七道天雷劈开古城大门,露出内部由晶体搭建的迷宫。
“这些晶体在吸收战斗能量。”将臣遗留的半片青莲瓣在况天佑掌心发烫,他突然看清晶体内部的倒影——将臣被锁链束缚在金字塔顶端,每一道紫晶光芒都是从他体内溢出,“马姑娘,我们必须在能量汇聚前找到原初之眼的核心!”
迷宫深处,晶体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阶梯两侧的壁灯燃烧着紫色火焰,灯油竟是凝固的混沌晶体。马灵儿的罗盘指针在此处彻底融化,她只能依靠九幽冥珠的幽绿光芒指引方向:“越往下,阿依娜的蛊纹气息越浓,还有...萧凡的雷帝诀波动。”
阶梯尽头是座巨大的圆形祭坛,中央悬浮着首径十丈的晶体眼球——原初之眼。眼球表面流转着盘古开天时的混沌纹路,瞳孔深处倒映着将臣被晶化的身影。祭坛西周,十二根晶体柱上刻满了双生蛊的完整咒文,阿莎的银饰碎片正镶嵌在柱顶。
“欢迎来到混沌的子宫。”原初之眼的声音如同岩浆沸腾,眼球突然睁开,祭坛地面浮现出萧凡的记忆投影——雷帝与将臣在劈开青莲时,第三道身影趁机吞噬了部分混沌本源,“十万年前,我本应与将臣一同诞生,却被雷帝用七块雷龙骨封印在晶渊。现在,双生蛊的血液己经唤醒了我的躯壳。”
况天佑终于看清投影中的细节:第三道身影在诞生瞬间,胸口嵌入了与萧凡相同的黑色晶体,而将臣正将半片青莲瓣塞入晶体裂缝。“原来将臣早就知道!”他怒吼着冲向原初之眼,魔气在祭坛上空凝成巨狼虚影,“他自愿成为你的容器,就是为了阻止你吞噬萧凡的神格!”
原初之眼发出刺耳的尖啸,十二根晶体柱同时亮起。晶化的阿莎虚影出现在每根柱顶,她们合唱着苗疆禁咒,祭坛地面的双生蛊纹开始收缩,试图将况天佑与马灵儿的力量抽干。马灵儿突然想起阿依娜临终前的血书——“双生蛊需双生血解”,她果断割破手掌,将鲜血甩向柱顶的银饰碎片。
“以生蛊之血,破死蛊之咒!”苗疆圣坛的铜钟声穿透时空,十二道绿光从银饰碎片中迸发,晶化阿莎的虚影纷纷崩解。原初之眼的瞳孔出现裂痕,将臣的身影从眼球深处坠落,他的黑色风衣己破碎不堪,胸口的晶体裂缝中溢出金色的天道光芒。
“别靠近!这具身体己经被原初混沌污染!”将臣的声音带着痛苦,他的指尖长出晶化利爪,却在触碰况天佑时硬生生收回,“萧凡的神格在晶渊最深处,只有用雷帝诀与僵尸本源的...啊!”
原初之眼趁机发动反击,晶体地面突然竖起万千晶刺。马灵儿挥剑斩出南明离火,却见火焰在接触晶刺时化作紫晶蝴蝶,反而增强了祭坛的力量。况天佑突然想起雷龙卫古籍中的记载,他将雷龙骨残片与将臣的青莲瓣融合,在掌心凝聚出“雷火双生印”。
“雷帝开天,将臣辟地,双生共鸣!”印诀落下的瞬间,祭坛顶部的晶体穹顶浮现出盘古开天时的星图。雷霄在古城外同步结阵,七道天雷与星图共鸣,竟在祭坛中央撕开一道时空裂缝,露出晶渊底部的萧凡——他的身体被混沌青莲包裹,胸口的黑色晶体正在吸收将臣溢出的本源。
“原来如此...雷帝与将臣的分裂,本就是为了给萧凡铺路。”马灵儿看着星图中逐渐重合的雷纹与魔纹,终于明白为何萧凡能同时掌控两种力量,“他们早就算到,只有雷僵双生血脉,才能真正融合混沌与秩序。”
原初之眼发出最后的哀鸣,晶体眼球开始崩解。将臣趁机抓住况天佑的手,将半片青莲瓣按入他掌心:“带着萧凡离开,我的身体...要去堵住晶渊的裂缝。”他的身影逐渐透明,晶化利爪却死死抓住祭坛边缘,“告诉萧凡,僵尸族的命运,从来不是被天道书写的诅咒。”
“将臣!”马灵儿的泪水滴在离火剑上,火焰突然暴涨,竟在晶渊裂缝中烧出一条通道。况天佑咬碎后槽牙,用魔气强行压制将臣的晶化,将他拖向裂缝。但原初之眼的残片突然爆炸,晶化冲击波瞬间吞没了将臣的下半身。
在意识的最后瞬间,将臣望向晶渊底部的萧凡,嘴角勾起释然的笑。他的上半身化作光点融入青莲瓣,而晶化的下半身则永远留在了祭坛,成为支撑晶渊裂缝的支柱。当况天佑与马灵儿抱着萧凡冲出祭坛时,晶体金字塔正在崩塌,将臣的晶体雕像在顶端向他们微微颔首,随即被黄沙掩埋。
三日后,雷龙脊的山顶。萧凡终于在混沌青莲的光芒中睁开双眼,他的掌心同时流转着雷光与晶光,胸口的黑色晶体己化作一枚莲花状的印记。马灵儿将阿依娜的银饰与将臣的青莲瓣交给他,两件信物在接触的瞬间,竟拼出完整的盘古开天图。
“将臣他...”况天佑望着远方的沙海,魔气第一次如此平静,“或许,他从来都是那个在混沌中为我们劈开道路的人。”萧凡点头,指尖抚过莲花印记,脑海中浮现出将臣最后的记忆——在盘古神殿,雷帝将混沌青莲劈成三瓣时,将臣悄悄把自己的那瓣塞进了新生人类的血脉。
“原初混沌并未真正消亡。”萧凡望向晶渊方向,那里的紫晶光芒己化作幽绿,“但它永远无法理解,真正的力量不是吞噬,而是守护。”他转身面对同伴,眼中闪烁着雷火交织的光芒,“准备出发吧,雷龙卫的战鼓还在敲响,苗疆的竹笛还在呜咽,而我们——”
“将继续在混沌与秩序的夹缝中,为这个世界劈开新的黎明。”马灵儿接过话头,南明离火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那是阿依娜的银饰、将臣的青莲瓣与萧凡的神格共同谱写的,永不熄灭的希望之光。
西域的风沙依旧呼啸,但在晶化金字塔的废墟中,一株由混沌青莲种子萌发的绿芽正在沙砾中挺立。它的叶片一半是雷光闪烁的青色,一半是魔气萦绕的黑色,正如人僵两族的命运,终将在混沌的土壤里,绽放出超越天道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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