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紫檀密匣
洛阳城北,荒废的义庄内,腐木气息裹着铁锈味钻入鼻尖。狄仁杰推开吱呀作响的柏木棺盖,棺底暗格中躺着一方紫檀木匣——匣面阴刻北斗七星,天枢位嵌着半枚青铜虎符,与第一卷乱葬岗骸骨手中的残符纹路严丝合缝。
“是法明的遗物。”苏鸾儿以银簪轻触匣面,簪头磁石忽被吸附,“北斗七星实为机关锁,需按《周髀算经》的晷影长度排列。”
李元芳持火折照亮西壁,斑驳墙皮剥落处,显出血绘的晷影刻度。狄仁杰以指节叩击棺椁,回声频率对应《孙子算经》卷下第二十六题的解。“申时三刻,晷影长一丈二尺。”他转动虎符,七星随之位移,匣内“咔嗒”弹出一卷鲛绡,遇空气即渗出靛蓝墨迹——竟是王涣二十年前的磁宫建造日志。
日志末页,朱砂批注触目惊心:“丙辰年酉月十七,并州李氏献磁宫图,然铜人瞳术非人力可驭,恐遭反噬。”
二、氧气噬字
秘阁地窖,百盏鱼灯照得铜盆水银粼粼生光。苏鸾儿将鲛绡日志浸入硝酸银药液,字迹遇液沸腾,蒸腾的雾气在琉璃罩内凝成蛇母教的血祭图腾。“显影药水在消耗氧气。”她掐算铜壶滴漏,“每字显形需耗0.2升,全篇读完……这密室会变成棺材!”
狄仁杰疾书算式,忽以刀尖划破指尖,血滴入盆。血珠遇硝酸银骤燃,焰色青紫中浮出密文:“铜人瞳术,以活人献祭,血浸磁石,可改天命。”李元芳劈开通风砖缝,外涌的气流冲散毒雾,却带进一片焦黑纸屑——户部二十年前的炭化文书残页,边缘钤印“并州都督府”。
“并州李氏……”狄仁杰抚过残页上的磁粉灼痕,“当年主持磁宫建造的,是李勣后人!”
窗外忽传鹰笛呜咽,声波震碎琉璃罩。李元芳挥刀斩落三枚淬毒齿轮,齿纹间卡着褪色红绸——绸面经纬线渗出血珠,拼出“玄武池,子时”的突厥如尼文。
三、活俑磁阵
子夜,玄武池底。李元芳斩断最后一道铁索,暗门轰然中开。门内三百活俑跪伏成阵,每人后颈嵌磁石,以红绸串联成北斗状。俑群中央的石台上,法明袈裟如新,掌心托着半枚带血虎符,符身刻《推背图》第西十二象谶语:“天罡地煞,赤蛇吞月”。
“是控尸磁阵。”苏鸾儿以磁勺测位,勺柄狂颤,“活俑血液含铁,磁石引导形体罗盘,所有指向——”她话音戛然,磁勺“啪”地炸裂,勺柄碎片扎入石台,显出血绘的皇城舆图。
狄仁杰掀开法明袈裟,内衬密密麻麻缝着《金刚经》梵文,遇血显影后竟是突厥的兵力布防图。裴仲卿的嘶吼突然自俑群中传来——他双目赤红,颈后磁石与活俑共鸣,手持匕首刺向狄仁杰!
“他被蛇母教的‘血傀术’控了心神!”李元芳旋身扣住裴仲卿手腕,匕首挑破其衣袖,臂上蛇纹与磁粉交织如网。
西、梵音破障
千钧一发之际,苏鸾儿扯下法明腕间佛珠,以银簪击打。檀木珠共振频率恰合《乐书要录》的“黄钟均”,声波荡开,活俑磁阵应声崩解。裴仲卿在地,呕出混着石墨粉的黑血,嘶声道:“磁宫……铜人……是李淳风留给女帝的……”
狄仁杰拾起佛珠,第一百零八颗玛瑙珠内藏玄机——捻碎珠身,露出半片龟甲,甲面刻《乙巳占》残篇:“神龙元年,荧惑守心,麒麟现则玄武殁。”
玄武池水忽沸腾如煮,池底浮出三百青铜匣,匣内装满磁石粉与硫磺的混合球。李元芳挥刀劈开一匣,球体遇氧自燃,青焰中浮现王涣虚影:“丙辰年,并州李氏借磁宫谋逆,吾以死……封……”
虚影未散,池畔地砖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磁矿坑道。坑道石壁上,蛇母教的狼头图腾与李氏家徽交错,延伸向皇城地脉深处。
五、遗策惊天
秘阁烛火通明,狄仁杰将龟甲残片拼入《乙巳占》。星图完整刹那,北极偏移处浮出微雕血字:“正月廿三,女帝退位,麒麟衔诏”。
“法明的遗策不是阴谋……是警示!”苏鸾儿以磁勺校准星图,“麒麟指的是突厥可汗的徽记,玄武池底的磁矿一旦引爆,洛阳陆沉,女帝唯有退位求生。”
李元芳踢开暗门,押入一名浑身浴血的突厥细作。细作怀中跌出鎏金狼头符,符身刻如尼文:“麒麟死,玄武生”——与第五十章铜人谶语互为镜像。
狄仁杰抚过符身凹槽,忽闻皇城方向钟鼓骤歇。夜色中,终南山巅亮起血色狼烟——正月廿三的晨曦,己撕开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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