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坐在办公桌前，领带微微松开，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桌上摆着一瓶酒，深色液体在水晶杯中晃动，烟灰缸里堆积着几根燃尽的烟蒂，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门外传来敲门声，陈鸣推门而入，看到眼前这幅景象，脚步不由得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沉默了两秒，还是忍不住开口：“总裁，您除了应酬，其他时间不是不喝酒吗？”
江堰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那双一向冷静克制的眼睛里，此刻透着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有些事，不喝点酒，挺难受的。”他低声道，声音微哑，似笑非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陈鸣微微蹙眉，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识趣地闭了嘴。
江总向来沉稳自持，冷静得让人敬畏，可今晚，他竟然破例饮酒，还抽了这么多烟……
陈鸣意识到，这或许和沈小姐有关。
只是，这是总裁的私事，他不该插手。
他轻轻点了点头，恭敬地道：“总裁，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便悄然退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门，留江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夜色里。
房间重新归于沉寂，唯有酒液在杯中微微晃荡的声音，落在耳畔。
江堰低垂着眼眸，指尖轻叩着玻璃杯壁，眉宇间透着一丝难掩的烦躁。
他又一次拿起手机，点开沈梨的对话框。
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两天前，那熟悉的头像静静地挂在那里，没有任何新消息弹出。
她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
他想问她，她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收下陆司寒的礼物？为什么笑得那么甜，语气那么亲昵？
他想告诉她，不准和那个家伙走太近。
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他嗤笑了一声，眸色冷冽，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灭了烟，指腹轻轻揉了揉眉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喉间滑过一丝苦涩的酒液，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小丫头，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语气听上去随意又淡漠，仿佛真的毫不在意。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那股烦躁和不甘，怎么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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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陆司寒公然对沈梨展开追求后，江堰的生活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悄拨乱了节奏。
他依旧是那个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江氏掌舵人。西装笔挺，目光沉冷，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克制。可没人知道，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的频率，从有序变得凌乱，像是失去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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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上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浮光掠影间尽是权贵的寒暄与笑谈。
江堰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立在人群边缘，眉眼冷淡，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贵。
首到，他在人群中无意间瞥见了沈梨。
她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晚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整个人在灯光下像一朵轻柔绽放的蔷薇，温柔又耀眼。
而坐在她身侧的陆司寒，低低地笑着，神情温柔，抬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
沈梨低头，像被什么逗笑了，嘴角漾出一个软软的笑容，笑得那样甜。
江堰眸色一沉，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酒杯玻璃被捏得泛白，手背青筋微跳。他胸腔里泛起一股莫名的躁意，像是被细密火苗燎着了心。
可当沈梨像有所感应般抬头，看向他——
他却瞬间恢复了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清冷的眉眼，淡漠的神情，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热闹与他无关，就连她——也与他毫无瓜葛。
沈梨看着他的眼神闪了闪，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轻轻收回了视线。
而江堰抬手，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却怎么也压不下胸口那团堵着的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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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氏总裁办公室。
陈鸣捧着文件走进来，还未说话，便察觉自家老板今天的气场……不对劲。
整个办公室低气压浓得像要滴出水来，江堰坐在办公椅上，翻阅文件的动作一贯流畅，但眉间紧蹙，仿佛一整天都处于“你最好别惹我”模式。
陈鸣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江总……这份合约要不要我替您先——”
“我自己看。”江堰语气冷淡，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鸣轻咳了一声，顿了几秒，忽然故作轻松地调侃：“您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啊……不会是因为沈小姐吧？”
话音刚落，江堰翻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悬停在纸张边缘，半秒。
短短的一瞬，陈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下一秒，江堰便恢复如常，抬眼看了他一眼，嗓音冷得像霜：“你话很多。”
“咳咳，我这就闭嘴。”陈鸣识相地退后两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江总一向沉得住气、藏得住情绪，可偏偏一提到沈梨，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他都能捕捉到对方细微的破绽。
而江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翻阅文件，唇角绷得死紧。
沈梨。
明明不该管她和谁走得近，不该在意她笑给谁看，不该因为她的温柔而心烦意乱。
可她的一举一动，早己在他心底刻下痕迹——哪怕他再怎么冷静隐忍，也藏不住那份越来越明显的在意。
他想，他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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