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第一天踏进江氏，就被带去了最高楼层的总裁办。
秘书把她领到门口时，看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沈小姐，祝你好运。”
沈梨还没来得及回应，门被推开。
江堰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淡淡扫过她：“来得挺准时。”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实习”，不过是个过场。毕竟两家公司本就有合作，她又是被点名调来的……
结果不到半天，她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江堰对她的要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早上八点准时到岗，一分钟不能迟；会议记录要整理三套不同格式；汇报材料要字字斟酌、句句到位，就连PPT的每一张图表配色都要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而最让人抓狂的是——她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江总，”某天深夜十一点，沈梨一边抱着资料，一边坐在办公桌前打着哈欠，忍不住抱怨道，“您是不是在公报私仇啊？我明明只是来实习的，您这样……合理吗？”
江堰闻言抬眸，目光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语气波澜不惊：“你不是说想学东西？”
“学……是这么说没错，可这学习强度也太超纲了吧？”
他却只冷淡地敲击着键盘，仿佛没听见她的抱怨，半晌后，语气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你太嫩了，不多练练怎么行？”
沈梨顿时气结，气鼓鼓地咬着笔帽，暗自腹诽：江堰这个人根本就是借公事之名，行折磨之实！
可嘴上抱怨归抱怨，她依旧一项项做完，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办公室。
某天夜里，办公室格外安静。
沈梨加完最后一份方案，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儿，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眉头紧皱，身子缩成一团，冷气从中央空调里缓缓吹来，她不自觉地抱紧了手臂。
江堰走出办公室时，一眼就看见她趴在椅子上的模样。
她睫毛颤了颤，像只倦倦的猫，额前碎发贴在脸颊上，呼吸绵长安静。
他站在原地没动，喉结轻轻滚了滚，目光深不见底。
沉默几秒后，他慢慢走近，在她身侧站定，最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她肩头。
她眉头似乎缓缓舒展了些，鼻尖蹭了蹭那件外套，继续沉沉睡去。
江堰蹲下身，目光落在她微红的手指上，低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替她拢了拢垂落的发丝，指尖无意间触到她耳侧柔软的发——那一瞬，他的动作蓦地一顿。
指腹传来细微触感，仿佛触电般将他所有隐忍的情绪都激了出来。
他喉头微紧，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过了好久才低声道：“梨梨，你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一一
凌晨两点。
办公室静得连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数倍。
沈梨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尖蹭到一块柔软温暖的布料——是一件剪裁利落的男士西装。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意识渐渐清明，抬头一看——
江堰靠在她对面椅子上，衬衣领口松了两粒扣子，袖子挽起露出小臂，整个人懒懒地靠着，闭着眼，一手支在额头，眉宇间是难得一见的松懈和平和。
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一点点属于“普通人”的疲惫。
沈梨看得有点出神。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江堰总是冷静克制、掌控一切，哪怕动怒都极有分寸，可现在，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竟然有几分……脆弱。
她的指尖忍不住轻轻伸了出去，在他脸颊上点了一下。
他的肌肤带着点夜晚的温度，细腻又温热，像不小心触碰到一场不该靠近的火。
江堰眉头微微一皱，睫毛轻颤了一下，嗓音低哑而带着一丝压抑：“沈梨，别玩火。”
她歪了歪脑袋，眼角微弯，声音软绵绵的：“哥哥，我只是想看看……你梦里会不会喊我的名字啊？”
一句“哥哥”，几乎让江堰胸腔里那根弦骤然绷断。
他睁开眼，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危险又缱绻，像是一触即燃的深海火光。
他低声开口，嗓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你很欠教训。”
沈梨仿佛听不懂警告似的，反而越发胆大妄为地凑近他几分，眨巴着眼睛笑：“那你教训啊？”
江堰指尖紧了紧，骨节泛白。
他是真的动了念头。
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动作比语气还要温柔：“别闹，回去睡觉。”
沈梨缩回脑袋，抱着那件西装外套不依不饶地笑了，像只得逞的小狐狸，眼睛亮亮的：“江总，你是不是其实特别喜欢我？”
江堰望着她，没说话。
半晌后，他低声一笑，像风吹过深夜的海岸线，带着一点克制后的叹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梨。”
她吐了吐舌头，又趴回桌上，一边缩进外套里取暖，一边嘟囔：“反正你也不会承认……小气。”
江堰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绪翻涌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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