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袭白衣落在自己身旁,一只骨节清瘦好看的手挡在自己面前,一个清冷而沉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眼。”
万祁安闻着那熟悉的苦艾药草香,心中莫名安定,立即照做,只听见三秒之后周围惨叫声不绝于耳,还伴随着骨肉腐烂的腥臭味。
陆景山另一只手温柔擦去溅到女主脸上的血:“吓到了?”
万祁安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淡淡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余光中她看到了周围人的惨状----骨肉分离,并且还在快速的腐烂。
这是北齐留下的秘术,最狠毒的毒----融骨散。
陆景山看到了她微微肿起来的脸颊,瞬间怒火中烧,他颤抖的抚摸着,眼神中满是心疼,都快要流出泪来了:“谁干的?”
“虎子。”万祁安语气平静,还不忘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呻吟的人中最胖的那个,并且还是命根子被人捅了的那个。
万祁安把刀甩开,不偏不倚的在虎子脸颊上划上一条巨大的口子,然后死死的钉在他脸颊旁的湿土地上。
“你们师兄弟之间的账你们自己算吧,往哪走?我先回去看着那三个证人,其他的事我们回京再聊。”万祁安很冷静,冷静的让人不可思议,也让陆景山心中开始七上八下。
他默默的指了个方位,低着头不敢看万祁安。
万祁安回到车队边,挨个叫醒押送犯人的官吏,没人分了点银票,嘱咐他们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然后自顾自的爬进马车,顺手拎过来一个斗篷,发现是陆景山的,一脸晦气的丢在一旁,然后拿起自己的裹着躺下打算睡觉,刚躺下发现给陆景山留的位置不多,又往角落里缩了缩,闭着眼睡了起来。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应用在万祁安身上很是合适。
她知道陆景山进来了,也知道他手里拎着虎子的一根肱骨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但是呢,她就是闭着眼不予回答。
万祁安最终还是累的睡着了,这次睡眠质量很好,还梦到了通州大营里分烤肉的趣事,醒来的时候还带着微笑。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了----因为她是枕着陆景山大腿睡的,而陆景山好像很憔悴,眼底乌青,却在看见她醒来的时候浅浅的笑了一下。
万祁安:......
“快到京城了。”他声音清冷好听,就像他弹出的泛音一样。
万祁安:“你还是比划吧,我不习惯。”
陆景山又低下头不说话了,手指杂乱无章的敲击着扇柄。
“这个时间点长公主应该己经回京了吧?”万祁安问道,转头看见陆景山举起双手准备比划心头生起一股无名火:“停停停!打住!说话吧!”
陆景山:“回了三天了。”然后他试探性的往前倾,一脸纯白无辜:“生气了?”
万祁安:......
“那先送奏折进宫里,速递,然后立即见陛下。”万祁安不想跟他多浪费口舌,出言安排道。
陆景山这里选择了沉默,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速度没有问题,不过,陛下未必会处理长公主。”
万祁安不解,骤紧眉头:“为什么?她偷了边境整个季度的粮食送往她儿子那?这甚至可以杀头了!”
陆景山:“李锦烟可是皇亲国戚,这种事就算发生了为了皇室面子也不能明说。”他抬头看了一眼万祁安,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跟蹦豆似的:“这件事,你回避会更好。”
“什么!”万祁安本来心中就有气,瞬间嗓门子高了八个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景山:“案子是我破的,证人是我抓的,结果你让我回避?”
她双手一摊:“你说这合理吗?”
陆景山突然靠近她,鼻息落在她脸颊,随即一个吻轻柔的落下,只是浅浅的啄了一下她的嘴角,一下子给万祁安干宕机了,随后就看见一阵烟雾朝自己袭来。
陆景山不愧是半仙,这一招“袖里乾坤”虽然不地道,但效果真好,万祁安首接晕在了他怀里。
他抚摸着怀中人的轮框,轻轻的叹了声气,这声叹气里的意味太复杂,就像这千变万化的局势,可唯一不变的就是陆景山这绵延九个春秋,愈来愈浓烈的爱意森然。
醒来时万祁安发现自己躺在南苑的房间中,房内点着熏香,淡淡的,很是凝神静心。陈阳则一身常服在一旁的小塌上摆弄着花草,自得其乐的守在自己身旁。
“你怎么在这?”万祁安警惕的看着她,手摸到了枕头下面。
空的!?
陈阳看着她倒温和的笑了笑:“淮清,醒了,刀我早给你下了。”然后从身后拿出那柄短剑递过去。
万祁安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结果剑放在床榻一伸手就能够着的位置,一脸怀疑的看着她:“我不是在押送文华等人回京吗?怎么会在这?”
“你在回来的路上感染了风寒,再加上从小体质就不好所以昏迷了,皇后娘娘让我来照顾你。”陈阳耸耸肩,往木制花瓶里插了一支君子兰。
什么玩意?我体质不好?扯淡!老子当年奔袭八百里首取敌营还战绩可查呢!
“对了,陆景山呢?”万祁安想起来了,是那个王八蛋一记“袖里乾坤”给自己搞成这样的。
陈阳轻飘飘一句:“下狱了。”
“什么!?”万祁安心口似乎猛的被扎了一刀,连忙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陈阳柔声细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昏迷了三天,陆大人也己经被下狱了三天了,还不明白吗?他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扯淡!不对……怕是进谏举证长公主出了事。
“发生了什么事。”万祁安幽幽的问道。
“陆景山诬陷皇室宗亲,即和硕公主李锦烟而获罪,被罢了官扔进了影卫的大牢听候发落。”陈阳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不是陆景山的行事风格,太过于鲁莽了。
万祁安不相信,还是警惕的看着她,这个人立场不清,和她待在一起让自己很是不舒服。
陈阳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微笑:“皇后娘娘派我来照顾你的,这半个月不要上朝了,长公主对你有看法。”
万祁安明白了,陈阳这是给自己透底了,说明自己是皇后的人,并且皇后想保她。
“那西南那边呢?”长公主被弹劾必然会引起朝野上下议论,西南王肯定会得到消息,兵家讲究要“事出有因”,起兵也是需要由头的,要是他趁机大军压境……
“西南王北迁三百里,打响旗号要为母亲正名,求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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