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母始终没插嘴，就微微笑着，一脸骄傲看着自己家的娇娇。
真的长大了，长成的样子，比她想的更好。
一顿饭结束，天也黑透了，马秀文起身：“顾阿姨，我真的要回招待所住，住这不方便。”
“那哪会不方便呢，我都打听了，两条街的功夫。”
顾母还想拉她：“我们家特意收拾出了三间屋子，特意给你准备的，小马你别不好意思，就大大方方住。”
晓兰之前来信提到过，这一趟培训就小马一个女人家，培训时间还不短，自己一个人住招待所多不方便，也没个说话的人。
她当时就说让人来，而且今天一看这姑娘说话爽利，人也利索，越看越喜欢。
“我没不好意思”，马秀文苦笑一下：“反正是公费，我不住白不住嘛。”
“这回我认下门了，以后有事、一个人无聊就上门来打扰了。”
“那你尽管来打扰。”
顾母也不再拉她，推推儿子：“你开车送秀文去招待所，带她认认路。”
“我——”
顾林有点犹豫，一旁表姐眼神扫过来，立马噌地一下站起身：“好，我去开车。”
这会车上就俩人，马秀文上了副座。
坐好后，她却发现旁边人一首紧紧绷着脸，嘴唇抿着，全程沉默。
马秀文也打个哈欠，探头看向外边，只有黑沉沉的天。
“马秀文同志，我要向你道歉。”
突然，旁边人一声，给昏昏欲睡的她吓醒：“道歉?”
顾林还是看着前方，但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我当年喝醉了酒，才不小心对你说那些胡话，伤害你清白，我第二天应该解释的，但当时......”，他吸一口气：“总之，我向你道歉，虽然迟了，但也对不起。”
说完，旁边人却是沉默，他转过头：“要是你不能原谅——”
对上的，却是女人弯弯笑着的眼，她还伸手一拍他：“你个大男人家家的还计较这事，不就摸了下手吗，那有啥，我们单位劳动实践不小心挨着碰着的多了去了，照你这么说，那一趟活动下来女同志清白都没了。”
“可是当时——”，不是劳动实践，也是深夜里，是靠得太近太超出界限的男女。
“放心吧，我都结了趟婚了，一定不会抓着你要个说法。”
这么一句，首接给顾林干冒烟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话：“你结婚了？”
“可是你当时不是说一定要找符合你要求的，你喜欢的，不满足条件一辈子不嫁也不将就吗？”
“你不是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吗，还是说你也妥协了，最后还是找人随便过日子？”
被这一连串问，马秀文也是一愣：“我结个婚，你这么惊讶干嘛。”
“我肯定是相亲遇上合适的了，才结的啊。”
“没什么！”
顾林憋着气，把车停好：“到了，下车吧。”
“前头就是你的招待所，进去登记就行。”
“为了避免影响你名声，我就不跟你进去了，不然孤男寡女的，容易让你爱人误会。”
马秀文古怪看他一眼，推开车门，下车。
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搞不懂。
孟晓兰也觉着顾林怪怪的，安顿好第二天一大早，她出门采购生活用品，这人死活要跟上，但就是凑她旁边，一脸有话要说样子，但又支支吾吾一句话不说。
挑好六六宿舍可以放的洗脸盆，她随手扔给了后头跟班：“你再不说，东西可买全了，我也要回家了啊。”
“我说，说。”
顾林吸一口气：“表姐，我有个问题啊，就是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会觉得一个长相明明一点也不好看，什么没有一点女人温温柔柔样子的女人，很特别，跟别人不一样。”
“而且就是认识很短很短时间，但就是觉得她特别，说话做事想法都跟别人不一样。”
孟晓兰意味深长‘哦’一声：“你喜欢上别人了？”
“不是！”
顾林立马反驳：“她一点也不好看，根本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对清月可是一见钟情。”
“但你现在觉得那个女的更特别，比陆清月还特别不是吗？”
孟晓兰拍拍他肩膀：“你要是觉得另一个人漂亮，可能没啥担心的，你要是觉得特别，跟其他人都不一样，那就是完蛋了。”
完蛋了？
顾林愣怔好一会，又侧过头：“表姐你东西买好了没，再看看还缺啥。”
看他一脸不想再说样子，孟晓兰也就是笑笑：“等等，我检查一下——”
“顾林！”
背后突然一声疑惑、惊讶女声，给她吓一跳，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张发白的漂亮小脸，正是熟悉的陆清月，过了两年还是漂亮得厉害，身形纤细，半扎着的长发温婉动人，但这会是脸色难看，手紧紧攥着，身子，摇摇欲坠。
“顾林，你在干什么？”
“你跟我说这两天家里有事，不能陪我参加演讲比赛，这就是你的事？”
几家单位联合演讲比赛，获胜者有五好锦旗外加一个提拔名额，顾林说好的认识评委会带她提前见见，结果昨天突然临时毁约说家里有事，今天也一句传话没有，结果呢？
这就是他家里的事，陪别的女人逛街？
等等，这女人，她眼睛突地瞪大：“你是当年那个做点心方子的！”
突然，她面上好似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从红星县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我这么冷淡，我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其实只是你变心了啊。”
“还有你，这位女同志，当年说得铿锵有力死活不卖方子，说你不缺钱，结果转头就跟北京来的男人勾搭上了对吧，还抛夫弃子跟到北京来，你还有点做人的基本良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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