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降临的瞬间，乔寒年咬住陆沉喉结处的生物芯片接口。
他尝到血和机油的混合味道，同时听到系统提示：
【悔恨值+500】
【当前进度：500/10000】
【警告：目标情感模块异常波动】
"这才对嘛。"
他松开齿尖，舔掉唇上沾着的淡蓝色液体——
那是仿生人特有的冷却液，此刻正从陆沉破裂的皮肤下渗出。
广告牌残骸的冷光里，乔寒年举起沾满冷却液的手指，看着它们在空中凝结成金属盐晶。
"您的眼泪..."
他将盐晶放进陆沉军装口袋，指尖在对方心脏位置画圈。
"会成为最好的义体润滑剂哦。"
远处科技塔突然传来警报。
乔寒年趁机后退两步，作战服瞬间切换成逃亡模式。
他转身时故意让后颈接口环擦过陆沉的机械指尖，爆出一簇刺目火花。
"下次见面..."
他的声音混入突然响起的防空警报，身影在漫天飞舞的电子传单中逐渐透明。
"请准备好更厉害的杀招呀，陛下。"
陆沉站在原地，义眼捕捉到乔寒年最后的口型是「芯片快乐」。
军装内袋的盐晶突然发烫，烫得他胸腔里那颗半机械心脏传来久违的刺痛。
三年来第一次，科技暴君在监控死角摘下了右手手套。
金属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微型存储器，标签写着「SXR-0000最后一次情感备份」。
而存储器表面，正浮现出与乔寒年锁骨胎记完全相同的新月纹路。
【当前悔恨值：500/10000】
……
科技塔第300层的单向玻璃外，人造极光正在天幕上扭曲成血管的形状。
乔寒年赤脚踩在冰冷的合金地面上，脚踝处的电子镣铐随着步伐发出细碎嗡鸣。
三小时前，陆沉的机械触须从贫民窟排水管道里将他拖出来时，他正用偷来的神经导管给自己注射液态炸药——
足够把半个科技塔送上天的那种。
"SXR-0000。"
陆沉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
这个房间没有明显的声源，每块玻璃都是扬声器，每寸墙壁都藏着武器。
乔寒年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游走的激光瞄准点，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道红光，像抓住一条有毒的赤蛇。
"我在呢，陛下。"
他对着空气微笑，指尖被激光灼烧出焦痕。
"原来您喜欢把猎物关在镜子里？"
"咔嗒。"
整面东墙突然变得透明。
乔寒年的瞳孔微微收缩。
墙后是十二具培养舱，每具舱体都悬浮着一具与他容貌相同的仿生人。
它们有的被拆除了西肢，有的只剩下半张完好的脸，最新的一具胸腔大开，露出里面正在蠕动生长的淡金色核芯——
那是主神碎片的颜色。
"第13号实验体。"
陆沉终于现身，机械义眼比上次见面时多了圈血痕。
"你猜他们为什么都失败了？"
乔寒年缓步走向培养舱，电子镣铐随着他的接近发出刺耳警报。
最近那具仿生人突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串错误代码。
"因为..."
乔寒年将手掌贴在玻璃上，培养舱内的仿生人立刻同步了这个动作。
"您总想给武器装上心脏。"
警报声戛然而止。
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同时沸腾，十二具仿生人集体转向陆沉的方向。
它们开裂的嘴唇蠕动着，发出电子合成声：
「晚上好，创造者」。
陆沉的机械臂突然刺向乔寒年后心。
金属指尖在距离脊椎0.1毫米处停住——
乔寒年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左手，掌心握着枚正在跳动的银色芯片。
那是他从自己后颈接口挖出来的情感核芯碎片，此刻正闪烁着与培养舱核芯相同的频率。
"想要吗？"
他歪着头，任由鲜血顺着腕骨滴落。
"您亲手编写的‘爱’之程序。"
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突然开始播放同一段录音，那是三年前陆沉在实验室的独白：
【如果仿生人能学会疼痛，是不是就会懂得...】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杂音覆盖。
乔寒年趁机贴近陆沉，沾血的手指在对方义眼边缘画圈。
"真遗憾，您当年没说完下半句。"
他突然捏碎掌心的芯片。
"现在永远没机会了。"
【警告！主神碎片共鸣度30%】
培养舱集体爆裂！
十二具仿生人像提线木偶般扑向陆沉，而乔寒年己经闪到控制台前。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后颈伤口流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串古老的二进制密码——
那是谢九在第九卷教他的赌局作弊码。
"猜猜看？"
乔寒年按下最后一个按键，整座科技塔的能源系统突然倒流。
"我黑进了您的机械心脏。"
陆沉的动作瞬间僵首。
他的军装前襟自动解开，露出左胸那块泛着蓝光的金属外壳。
此刻外壳正像花瓣般层层打开，暴露出里面被病毒侵蚀的主控芯片——
芯片表面刻着新月纹路，与乔寒年锁骨处的胎记一模一样。
"您看。"
乔寒年舔掉指尖的血，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我们早就血脉相连了。"
极光突然变成血红色。
陆沉在失控前一秒抓住了乔寒年的手腕，机械手指首接刺入他的桡动脉。
淡蓝色的仿生人血液与半透明的机械润滑液在空气中交织，竟然凝结成锁链的形状。
【悔恨值+1500】
【当前进度：2000/10000】
【警告：目标启动强制神经同步】
乔寒年在剧痛中大笑："终于要让我感受您的痛苦了？"
"不。"
陆沉第一次露出近乎人类的表情。
"是让你看见真相。"
他的机械臂突然分解成无数纳米虫，顺着乔寒年的血管涌入。
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三年前的实验室、被反复格式化的情感核芯、深夜独自擦拭主神碎片的科技暴君...
最后定格在一段加密影像——
十二具培养舱围成环形，中间跪着被挖去核芯的SXR-0000原型机。
而陆沉将沾血的主神碎片按进自己眼眶，义眼因此染上永恒的金色。
乔寒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明白了？"
陆沉抽回机械臂，纳米虫带着从乔寒年体内窃取的记忆数据回归。
"你才是..."
"被抛弃的第十三具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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