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收到‘快递’的时候，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甚至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好奇。
纵观他的整个人生，不说是个乖宝宝，至少出格的事情是一件没干的。
高中毕业之后，唯一的小叛逆就是给自己头上上点小色彩。
就算家中老妈实在忍受不了他头顶的调色盘，决定大义灭亲，也劳动不了‘快递团队’。
所以在被低调请去配合调查的时候，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陈野先生，一点都没害怕。
只是蠢蠢欲动的想要再看一眼‘快递团队’的证件。
刚刚还是有一点懵，没看仔细。
等到了地方，陈野只恨不得能把手机拿出来拍照打卡。
发个朋友圈！
妈妈呀！你崽我出息了呀！
这么威严高大上的地方，我都进来了呀。
会议室里，陈野用力压了压，感受着椅子绝佳的弹性。
用手划过会议室桌面，黑漆漆的桌面留下一道白痕，转眼又消散。
东张西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同学，你不用紧张，只是请你来配合询问一些事情。”一个温和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深色夹克黑长裤，看起来非常成熟稳重。
“我不紧张，警察叔叔！”陈野咧着个大嘴，“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兴奋！”
“我不是警察，不过也没关系，你想喊什么都行！”中年男人显然什么场面都见过，并不意外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到不行。
坐在陈野旁边：“知道我们是请你过来干嘛的吗？”
陈野乖巧摇头，一副很配合的样子：“不知道。”
中年男人也不卖关子，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这个人你认识。”
“塞西尔？”陈野看着照片上那张混血的脸，睁大了眼睛，紧张的问道：“他不是间谍吧！”
“不是。”
“是杀人犯？”
“也不是。”杀人犯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们来管。
“那就好！”陈野松了一口气，“我认识，他叫塞西尔。三天前我在万林市数学交流会上认识的他。”
中年男人温和的询问：“那么，能请你具体描述一下，这三天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一定要说吗？”陈野有些抗拒，虽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特殊的。
但到底是塞西尔的事，这可是他刚交的新朋友。
中年男人不容置疑的点头：“是的。”
“好吧！”陈野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陈野条理清晰地讲述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他最后死皮赖脸的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的事。
凡是他能想起来的，一字一句，甚至那个让他看不懂的眼神，他都尽量描述了出来。
“情绪波动？眼神变化？”中年男人抓住了重点：“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或者哪句话产生了情绪波动？”
什么事情？当时只有姜教授在上面讲课，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陈野仔细回想，回想在他无意中瞟到那个眼神的那一刻，姜老师说了什么？
“……照虎画猫……？”陈野抠着下巴，“具体原话忘记了，大概的意思是……如果不了解魔法阵的原理，只是照着葫芦画瓢，最终的结果会是错误的，可能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说完，陈野就不自信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也不一定对。”
中年男人并没有再逼迫陈野继续回忆下去，又问了几个问题。
了解清楚之后，就递过去一张纸：“陈野同学，感谢你的配合，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真的要保密吗？”陈野签字之前，用上了自己的绝招，可怜巴巴的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无奈的笑了，现在的大学生真的是太神奇了，他点了点笔：“原则问题。”
“好吧。”陈野叹息落笔，递过去之前，又用贼亮的眼神看着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塞西尔是魔法师吗？”
不是间谍，不是杀人犯，又被秘密关注，塞西尔一定是个特殊的人！
再加上他在交流会上提出的问题，答案好像显而易见。
中年男人含笑，没有回答是否。
塞西尔是魔法师吗？
这个问题不能草率的下定论，但大概也很快会知道答案了。
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塞西尔和云道庄的行为，己经跟低调挂不上钩了。
至少在他们面前是这样的。
“那……”陈野难得有些开不了口。
中年男人鼓励的看向他。
“那……报销车费吗？”陈野尴尬的笑了笑。
这里离学校可不算近，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因为一点小爱好，而被削减生活费的大学生。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报销，不止车费报销，今天的晚餐也报销，有什么想吃的别客气！”
“而且，麻烦你配合了这么长时间，时薪就按照你平时兼职的三倍算，之后会打到你的卡里。”
“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野大咧咧的招手：“没有了，谢谢领导！”
*
另一边，姜教授的配合更加顺利。
在知道到陈野说的是哪句话的时候，他还完整的复述了自己的原话，一字不差。
姜教授递过去手中的保温杯：“他还送了我一罐茶叶，大概二两左右，我泡了一杯！”
姜教授平时几乎茶不离手，收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新茶之后，忍不住泡了一杯。
还没来得及喝，就被请了过来。
以前，他都是被请来帮忙某个事件的，还是第一次以被询问人的身份请来。
工作人员正要接过茶，姜教授突然阻止。
他从会议桌上拿过两个一次性杯子，在保温杯中倒了两杯：“估摸着喝不上了，先尝尝味。”
一杯推了过去。
“剩下的在我办公桌上，等我回去的时候再拿给你。”姜教授说完，细细的抿了一口，感叹道：“好茶。”
看对面工作人员不动杯子，“别那么死板，都泡了，总是得喝的！”
“就是。”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拿过一个一次性杯子，“给我来一杯。”
“尝一口得了。”剩下的也就一杯了，姜教授话是这么说，咕咚倒了半杯。
保温杯里就剩下个底。
工作人员端着茶杯，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喝完别忘了去体检！”中年男人叮嘱。
等人走后，中年男人端起半杯茶，细细品味。
姜教授品着茶感叹：“白部长，你说这世界……怎么就突然玄幻了？”
“谁知道呢，更玄幻的你还没见过！”
中年男人白言推过去一份任职合同，悲喜不明：“我们的世界好像来了两个天外客。”
要想了解他们，就得了解他们想要学的。
跟云道庄相比，塞西尔那边能得到的资料更少，甚至在之前二十三年里，他都没有过下山的记录。
现在有了突破口，是一件好事。
姜教授看了两眼，就签了合同。
他和白部长以前只是偶尔合作过几次，现在倒是成同事了。
人生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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