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官再次提起惊堂木,但刚准备拍下,紧接着的下一刻,一道意外的声音传入公堂。】
【“首辅大人到——”】
【主审官举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了,唇角也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哈哈哈,好家伙,主审官表示:你们要来就不能一起来吗?还一个两个的分开来!我也是要面子的!”
“这案子也不大吧?院长不用说,宸王进过暗道说不定来作证,昭阳大公主来验收桓媱,都可以理解。怎么凌首辅也来了?”
一到天幕播放的时候,百姓们都喜欢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对天幕上的剧情议论纷纷。自天幕出现后,这茶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唐堂忙碌之际,不忘抬头看一眼,一秃噜嘴就是一句:“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年纪大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明雍书院散步。”
旁边的客人吓了一跳,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慎言!”
【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迅速起身迎了上去。听审的学子也再次伸长了脖子。首辅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人呐。】
【主审官唤道:“凌、凌大人!”】
【大公主抚着茶沿的手有些凝滞,目光与凌晏如刹那交错,眼底似乎别有深意。】
【“下官竟不知……大人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大理寺传来的信,也没递到下官手里,实在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理寺根本就没有传信?”
“那凌晏如怎么会关注到这件小事?”
“事关两位世家少主,还来了个昭阳大公主,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件小事吧?”
【凌晏如淡淡道:“公事而己。”】
【花云中见到这几人的到来,心中怀疑更甚。公主、宸王、首辅……每一个人都出乎她的意料,他们如此关注此案,到底因为什么?】
【但花云中知此时不宜思虑太多,于是稳了稳心神,不再分心去想他们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
【“本官只是旁听,你按律审理便是。”】
【主审官口中连连称是,慌里慌张地吩咐人将自己的椅子搬给凌晏如,自己重新寻了一把坐下,头上都要冒出汗来。】
【“下官……初来宣京,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殿下,啊……首辅大人、嗯,还有……王爷……咳咳……”主审官起身朝着大公主、宸王、院长和首辅各行了一礼。】
【“还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多多指教。”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来回折腾,主审官可算在自己位置上坐稳了,手中的惊堂木也终于拍了下去。】
【“升堂!”】
“这一下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被打断了好几次呢。”
注意到一旁看过来的同僚,当日的主审官冷哼一声,不屑于和他们说什么。
那日他是有些战战兢兢,但要是他们,说不定比他还不如呢。
【随着主审官那一声惊堂木,满堂皆寂。】
【几乎所有围观的学子都随着惊堂一声望向了高堂上的主审官,花云中却感受有几束目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那是给予她鼓励和勇气的目光,来自于始终信任着她、陪她一路同行的朋友。】
【公堂对簿,就此开始。】
埃兰沙。
在民众自发的护卫中,银朱和伽华并没有失败,但也没有成功拿下银月国王,两边形成了一个僵持不下、但又相对前两日和平些的局面。
支持百年传统的人不在少数,可更多的是不在意那些,只一心追随银朱和伽华的人,还有期待着双王共治时代的人。
天幕上云中郡主视为正确的抉择,大概……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吧?
【……经过一系列的对簿公堂后,由花云中提出各种证据,和几位相托之人证明,还有暗道一事引起了大家议论不止。】
【主审官瞻前顾后,冷汗都从额头鬓角上冒了出来。明雍书院乃皇家书院,这样的地方藏有密道,绝非寻常!】
【连花云中都替他为难:这往下怎么审,这暗道查还是不查,这万一当堂牵连出其他不得了的事情怎么办?】
【事己至此,花云中看向桓瑶,她仍然一脸平静地坐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可鞋底还有铜扣的印子,她明明心里清楚。】
【主审官见没有人开口,只能硬着头皮进行流程,“这……此事可有证明?”】
【“此事……”花云中说到一半有些犹豫,当日暗道,跟随她的督查都在考场之外,季元启也未曾进过暗道,没有见过暗道中的种种,除了……】
【她想到了宣望钧,当日他也在暗道中,脚印与香气他都可以证明,否则仅以自己一面之词,根本无法服众。】
【但如今宣望钧以宸王的身份位列席上,花云中一时举棋不定,不确定这样做是否合适。】
“为什么呀?难道她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孩童不解地仰头询问长辈。
“一,身份有别,宣望钧身为宸王,并不是云中郡主能够请得动的。二,郡主重情义,此时将宸王拉下水,她并不确定这会不会对宸王造成影响。”
尽管孩子还小,母亲依旧仔仔细细将事情说与她听。对上孩童似懂非懂的目光,母亲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能快快长大了。”
【“本王见过暗道中的鞋印,与云中郡主所说一般无二。”宣望钧出乎众人意料地站起来,下到堂中与花云中站在一起。】
【“那条暗道本王也曾去过,里面确实有云中郡主所说的线索。”宣望钧在花云中身旁,不疾不徐地替她作证。他虽然从头到尾未曾看她一眼,但花云中却感到无比的心安。】
【毕竟一首以来,她始终是一个人站在堂下,虽然强迫自己镇静,但始终有一丝忧虑缠绕在心头。】
【如今有人并肩与自己站在一起,自是不同。】
【宸王且站在堂下,主审官怎么敢安稳地坐在堂上。当即就站了起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既然有宸王殿下作证,那便不会有假。”】
【“案件既是公开审理,便不容偏袒,哪怕本王所说,也需要凭据。”宣望钧并未因主审官之言顺势而为,“主审案件,切忌轻信他人。”】
【“是、是,下官现在就遣人去查!”】
【花云中感激地望了宣望钧一眼,今日在庭上自然无人敢质疑宸王殿下,但若是不能将每一条线索坐实,来日……或许无人敢非议皇室,但她的罪名,却不能算洗刷干净。】
【“我知道在哪!我来带路!”】
【季元启从人群中站出来自告奋勇,堂下顿时有侍卫列队,跟着他朝考场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季元启回来,久站无事,里外三层的看客不免又议论起来。】
【“肃静,肃静!”主审官赶忙连拍了两下惊堂木,自暗道之后堂上紧张,主审官生怕堂下口舌没个遮拦惹了贵人不悦。】
做作业做的昏天暗地的花云中被人拽了出来,看着天幕一时恍惚,明明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她却恍如隔世。
现在她出行不说所有人,但有十之七八能够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上次遇见了了的那场历练,回来的路上她被围追堵截了许多次,还有遭到了几次刺杀……她说不上来这是不是好事,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接受了。
思考时,一句话使她回过神来。
“小妹,我和玉泽,准备离开明雍书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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