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饿了吗？”苏云瑶端着晚饭过来了，墨渊侧过头看她。
“扶我起来。”墨渊吩咐。
苏云瑶在他床边放下食盘，伸手去探墨渊额头体温，墨渊把头一偏，苏云瑶讪讪收回手。
“扶我起来。”墨渊重复。
苏云瑶想劝他别乱动，腿还没好，但想想又算了，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她用力托起墨渊的背，墨渊腰背用力坐起来，苏云瑶用肩膀抵着他的背，“殿下，吃点东西吗？”
“先给我擦背。”
苏云瑶正想答应，门边探出一个头来，“哥哥，姐姐。”
“妞妞来了呀。”苏云瑶笑着向她招手。
妞妞哒哒哒跑进来，“姐姐。”然后好奇地打量墨渊，墨渊也侧头看她。
“小姑娘看什么？”
“大哥哥，你好些了吗？”妞妞走到墨渊面前。
“好些了，是你家里人救了我？”墨渊语气和煦。
妞妞用力点头，又摇头，“是我爹爹和叔叔们带你回来的，但是救你的是郑大夫，她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大夫。”小孩子表达不到位，苏云瑶听在耳里，但没去纠正。
墨渊摸摸妞妞的头，“谢谢妞妞。”
妞妞心情更好，拉过一张小板凳，叭叭叭地和墨渊说村头的小奶猪今天不肯吃奶，刘庆家的狗是天下第一恶狗，总是撵着她跑。墨渊微笑不语，苏云瑶看墨渊没有说话的兴头，善解人意地打断，“妞妞怎么还不回你娘那里？马上就要天黑了。”
“我今晚在家里睡，我和娘说了。”
“行，那今晚姐姐陪你睡。这个大哥哥要洗澡，你帮姐姐烧点热水好吗？”
“好，妞妞马上去。”
苏云瑶目送妞妞小跑进了对面的厨房，才侧过脸对墨渊说，“殿下，先吃点东西吗？”
墨渊前面二十年的经历都没这几天来得精彩，他可以忍受食不果腹，可以忍受接骨挖肉，但他不能接受蓬头垢脸和身上的酸臭味。
墨渊皱着眉不说话，苏云瑶微微叹气，用脚撩起妞妞坐过的椅子，放在墨渊的背和墙之间，正好拉住，可以用来代替她，给墨渊借力。
苏云瑶端起青菜粥，坐到墨渊身前，“殿下，吃饱了才恢复得快，不差这一时半会。”
苏云瑶把一勺粥放到墨渊嘴边，等了两息，墨渊张嘴吃了。苏云瑶满意得点头，“这是我熬的粥，殿下别嫌弃。”
墨渊咽下一口粥，认真地承诺，“苏云瑶，我承你这一次的情。”
苏云瑶十分惊喜，总算等到了墨渊的一个承诺，“谢谢殿下！”
“殿下是什么？”妞妞又跑了回来。
苏云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墨渊接过话，“我叫簟下，簟是竹席的意思。”
“对对对，你可以叫他簟大哥。”苏云瑶连连点头。
“哦哦，姐姐、簟大哥，水烧好啦。”
“谢谢妞妞，你在这里陪着簟大哥，姐姐去打水。”
“好！簟大哥，我们说到哪里啦？那可恶的大狗，它……”
苏云瑶很快拎了半桶水回来，“殿下……”
“你不是叫我簟大哥吗？”墨渊眼皮抬起看她一眼，又耷拉下看妞妞翻花绳。
“簟大哥，我来给你擦身。”苏云瑶顺畅地改了称呼。
苏云瑶打湿抹布，先轻轻擦拭墨渊的脸，他的脸不脏，苏云瑶简单擦过就转战团在头顶的长发。
她用手指艰难地顺着打结的头发，妞妞看得十分认真，跃跃欲试，“姐姐，我帮大哥哥梳头发吧。”
苏云瑶正烦着呢，连忙让开位置给妞妞，“妞妞真是贴心。”
苏云瑶坐在墨渊身侧，伸手解他的衣带，墨渊身上中衣己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苏云瑶想起盖在身上的那件外衣，柔情顿生，软下声音道，“殿……簟大哥，我脱衣服了。”
墨渊点头。
苏云瑶轻轻解开墨渊的衣带，脱下脏污的上衣，露出墨渊白皙的上身。
苏云瑶用湿毛巾从脖子擦起，往下擦过凹陷的锁骨，到微微隆起的胸肌、紧实的腰腹。
“口水流出来了。”墨渊握住苏云瑶继续往下的手。
苏云瑶用另一只手背擦嘴巴，擦完才反应过来墨渊的调侃， 她一抬头就看见墨渊在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皆有之，嘿嘿。”苏云瑶毫不掩饰自己对他身材的欣赏。
“擦快点。”墨渊丢开苏云瑶的手。
苏云瑶伸手去解墨渊的腰带，墨渊隔开她的手，“不必了。”说完又斜了她一眼。
墨渊这防贼的样子，让苏云瑶相当不满，“簟大哥把我当外人了，您在家中不是有很多服侍的婢女吗？”
“她们不会对着我流口水，沐发吧。”
苏云瑶撇撇嘴，起身拿走椅子，扶墨渊躺下，然后和妞妞一起给墨渊洗头发。
墨渊的头发乌黑浓密，妞妞己经用蓖子蓖过一遍，妞妞浇水打湿长发，苏云瑶抹上皂荚，用指甲轻轻抓着墨渊头皮，“簟大哥，力度合适吗？”
“再用力些，多挠挠。”墨渊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他舒坦地长叹一口气。
苏云瑶卖力地揉抓头皮，妞妞浇完水就蹲下搓洗发丝，两人吭哧吭哧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墨渊的头发洗净擦干。
墨渊看着她们俩累得不轻，体贴道，“你们早点休息，今日辛苦了。”
苏云瑶正要开口告辞，墨渊的话正中她下怀，“簟大哥也早些休息，明日再见。”说完拉着妞妞脚踢后脑勺地跑了。
墨渊轻笑，难得无梦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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