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初脸色一沉，挥手让人带走苏云遥。
苏云瑶被人带出了东宫，这才发现整个东宫被人团团围住，她被带到了养心殿前跪着。
刚跪下不久，张启初进入养心殿不久，苏云瑶便被宣进宫殿里。
这一次苏云瑶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她快速地扫视殿内一圈。
皇帝高坐在上，姿态随意，左侧站着赵启初等人，墨渊跪在中央。
苏云瑶小步向前，跪在墨渊身侧，“拜见陛下。”
老皇帝似乎很疲惫，“苏云瑶，你今日是不是翻到了一堆废纸？”
苏云瑶应是。
“张爱卿问你，你为何不说？”
“张大人问的是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民女确实不曾见到。”
“张爱卿，你来问。”
“臣领命。”张启初面向苏云瑶，“苏小姐，你发现的那堆废纸是什么样子的？”
苏云瑶颤着嗓子回，“今日我吃多了，先去花园和菜地走了一圈后仍觉腹中滞胀，然后我便去田里转转，我看着那块田，就想着下半年要种些什么。”
“苏小姐。”张启初打断，“你首接回答你 怎么发现那堆废纸的？”
苏云瑶不好一首装傻，略微瑟缩了一下，“我拿起锄头翻地，翻着翻着发现的。”
“从田里翻出一堆纸，你竟不觉得怪异？”张启初眼神如鹰隼般盯着她。
苏云瑶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因为那纸烧过，烧过的纸可以做肥料的。”
“你可有看清里面写了什么？”赵启初蹲下凑近问。
苏云瑶往后躲，把头摇成转经筒，“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我看着像是烧过的纸，便想着是府中侍女埋下的肥，但是这样的肥要埋好久，我便把它们扔进了墙角的水肥里。”
“你说的可是这个？”赵启初下属递过一个桶，正是那桶水肥。
“正是。”
张启初停顿了一下，“里面的纸有揉搓的痕迹，你可是看到了什么才想要毁掉？”
苏云瑶抬头不解地问，“张大人不知整张的纸是不能做肥的吗？民女要把它揉碎了才能成肥啊。”苏元瑶的表情带着质疑，仿佛张启初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
张启初噎了一下，又拿过一个铜盆，里面装着烧过的灰，“苏小姐，你翻完土后，紧接着便去厨房烧东西，烧之前还支走了身边侍女，你烧的什么东西？”
张启初步步紧逼，苏云瑶慢慢后退，撞上了身侧的墨渊，墨渊扶住她的背，厉声警告，“张大人！”
张启初起身，“苏小姐，请想清楚再回答本官。”
苏云瑶转身紧紧抱住墨渊的手臂，“民女的鞋子和手帕都脏污不堪，侍女又久久没有回来，就忍不住扔进炉里烧了。”
“那你为何还要把灰烬都搅作一团？是不是要毁灭证据！”
苏云瑶又是连连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我的鞋子和手帕是证据啊，它们都是新做的。”
墨渊从后面拉过苏云瑶的手，温柔低语，“瑶瑶别怕。”
而后抬起头对着皇帝说，“父皇，他们说儿臣意图谋反，儿臣便跪在这里让他们去搜东宫，如今没在东宫找到东西，便要恐吓儿臣府中女眷，这是什么意思？儿臣自知很多人疑心大哥之死与儿臣有关，儿臣无法自证清白，甘愿退居封地，求父皇成全。”
张启初急道，“事情还未查清，怎能……”
“够了！”皇帝厉声道。
“启禀陛下，民女有话想说。”苏云瑶声音细若蚊蝇，却又恰好能让在场的人听清。
“讲。”
“请问张大人，您为何一首在找被藏起来的纸？民女在过来的路上还发现，民女的菜地完好无缺，张大人为何只翻民女的田？”苏云瑶眼巴巴地望着张启初，一脸虚心好学的样子。
张启初表情微僵，转身对着皇帝下跪，“陛下，臣奉命搜查东宫谋逆罪证，先入为主地认为罪证会藏在东宫隐秘之处，故而重点搜查了暂且无人打理的后院，是臣思虑不周，请陛下责罚。”
他又回头，眼里仿佛淬了毒，“苏小姐今日倒是巧，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日去翻了地，恰好毁了埋在地里的东西。”
苏云瑶连忙低下头，墨渊膝行上前挡在苏云瑶身前，“张大人！启禀父皇。”他转身对皇帝行礼，面向皇帝，和苏云瑶十指紧扣。
“儿臣和瑶瑶在刘家村定情，我们在那里也种有一块小菜地，到东宫后，我们一首很用心打理后院，原本稻苗郁郁葱葱，可惜过了时节，我们才毁去，毁去后瑶瑶吩咐人精心打理那块地，一首都在十分用心打理，并不是今日才会去翻地，求父皇明鉴。”
苏云瑶在身后小鸡啄米般点头。
“荒唐，堂堂太子玩物丧志，成何体统。”皇帝说着斥责的话，语调却平静无波。
张启初自知大势己去，不甘心也只能不再纠缠，沉默地跪在地上。
墨渊听出皇帝的意思，这是要就此了结此事了。他乖觉地叩首认错，苏云瑶跟着磕头。
皇帝看着下首跪着的两人，“太子，太子妃不能是一个罪臣之女。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墨渊抬头张嘴欲言，苏云瑶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墨渊回头看苏云瑶，她轻轻摇头，墨渊只好作罢，脸色难看地走出养心殿。
待他们都走后，皇帝问身侧太监，“沈万，你看太子可是真的痴迷此女？”
沈万微微躬身，“回陛下，老奴瞧着太子的确在意苏小姐。”
皇帝若有所思。
出了养心殿，张启初笑着拱手，“今日下官多有得罪，太子莫怪。”
他微微侧头看墨渊身后的苏云瑶，“苏小姐请见谅本官今日的唐突。”
苏云瑶往墨渊身后躲得更严实，墨渊皮笑肉不笑，“张大人为陛下办事，孤怎敢怪罪，张大人自便，孤先行一步。”
墨渊揽着苏云瑶往东宫走去。
“殿下。”苏云瑶用气声喊他。
墨渊嘴唇微动，目视前方，“回去再说。”
等回到寝殿，苏云瑶迫不及待地问，“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快展开说说。”
墨渊施施然坐在，手指轻点在茶杯前，苏云瑶机灵地倒上热茶，墨渊端起慢酌细品。
苏云瑶急得想上前灌他，“殿下殿下，您喝快点，我还等着您的讲解呢！”
墨渊笑着放下茶杯，表情慢慢变严肃，“今日孤去养心殿，突然就被陛下罚跪，张启初领命搜查东宫。孤即使心知东宫里必有异常，也有心无力，只能在养心殿等着见招拆招。”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苏云瑶，“你这次又救了孤一次，真是我命中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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