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瑶一夜没睡,写了一封长信留给墨渊。而后两天修修补补,又添了两页纸,手中的绣帕也完工了。
她把信和秀帕压在珠宝箱下,然后安心等苏念儿的消息。
在有心回避下,她和墨渊几天都见不上一面。
又过了好几天,苏念儿派人递消息进来:一切安排就绪。
苏念儿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要办成一件事轻而易举。
第二日,苏云瑶起了个早,换上旧衣,戴好黄金首饰,轻轻合上院门。
整个东宫还陷在沉睡里,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仆从,他们沉默地低头行礼,无人在意苏云瑶的去向。
苏云瑶在迈出东宫前,回首和这个陌生又亲切的地方挥手,也和东宫的主人默默告别,然后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外走。
苏念儿派了一个侍女等在东宫门口,苏云瑶跟着她顺利地出了皇宫,入住京城里最大的客栈——富贵楼。
富贵楼里富丽堂皇,一楼大堂客满为患,大堂中央日夜歌舞不息,楼上三层各有各的乐子,再上两层是贵客住的雅间,真是一座富贵逍遥窟。
苏云瑶第一次见到如此人间盛景,一路目不暇接,一个舞姬迎面朝她甩水袖,苏云瑶一脸惊吓地往后退,那舞姬娇笑着转回舞池。
身前带路的小二哥笑着介绍,“我们富贵楼里没有太多拘束,大家都喜欢这般玩乐,小姐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苏云瑶愣愣地点头,首到她进入客房还有些恍神。
苏念儿叫了一桌席面等她,见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讥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过来坐吧。”
苏云瑶思绪陡然拉回,她兴奋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呛得连连咳嗽,苏念儿嫌弃得五官都要皱到一起。
“你慢点喝,这可是最好的梨花酿。”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世间竟有如此自由快乐的地方。”苏云瑶擦干眼角呛出的泪花,眼睛兴奋得发亮。
苏念儿端起酒盏轻嗅,“这世间有钱才有快乐和自由,就像这梨花酿,没尝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其中滋味。”
苏云瑶想起正事,由衷地敬佩,“苏念儿,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好我的事情,我真的很佩服你。”
苏念儿抬头和苏云瑶充满敬意的眼神对上,苏云瑶再次认真地重复,“你真的很厉害,我很佩服你,我想成为像你一样有能力的人。”
苏念儿把目光移到手中的酒水里,“我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依仗家中的势力罢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笑起来,“不过,投胎的本事也算是我的本事。你这次的身份是我苏家首饰铺的掌柜,你先去岭南走访,而后再把我苏家的产业扩展到岭南去。”
苏云瑶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是你们家的掌柜?你是说真的,还是借我一个身份用用?”
苏念儿扫她一眼,“自然是借你一个身份,不过去岭南开铺子是真的,只是开铺子的另有其人罢了。这次是我苏家商队南下,我己经和领队的打好了招呼,商队会跟在你爹后面出发,这样你和你爹就可以同路去岭南了。”
苏云瑶点头,无论苏念儿出于什么目的帮她,她心里都记着这份人情,“多谢你,苏念儿,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我必全力以赴助你。”
苏念儿不屑地勾起唇角,“呵,就你?你照顾好自己吧,别再出现在太子哥哥面前就是助我了。”
“对了,未免夜长梦多,你今日就出城,我会安排你住到官驿去,你爹会经过那里,商队也会去那里接你。”苏念儿补充。
苏云瑶沉默点头,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墨渊,忍不住心里酸涩。
苏念儿见她坐着不动,起身拉她起来,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粗布包袱,“里面有些碎银子和衣服干粮,准备得很齐全了,你现在就走吧。”
苏念儿推着苏云瑶往外走,门边站着的丫鬟机灵地把门打开,苏云瑶不经意抬眼,突然僵在原地,墨渊竟站在门外。
苏念儿推不动,正要指责她,余光一扫也发现了门外站着的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走都不打个招呼?”墨渊笑着问。
他撩起下摆跨进屋内,走到桌前端起苏云瑶喝过的酒杯,“孤竟不知两位小姐关系如此好。”
苏云瑶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苏念儿很了解墨渊,他这种笑面虎的状态是最可怕的。
果然,不等她们回答,墨渊把酒杯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将两人吓得搂作一团。
“你出去。”墨渊看着苏云瑶说,但是苏念儿十分自觉地走了出去,最后不甘心地被关在门外。
“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苏云瑶首勾勾地望着他的脸,几日不见,真是有点想念了。
墨渊凑到她眼前,脸渐渐靠近,首到呼吸相闻,低沉着嗓音问,“苏小姐为何这样望着孤?”
苏云瑶目光迷离,俨然己经色令智昏,她眼睛黏在墨渊的薄唇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这是苏小姐自己的选择啊。”墨渊叹息着说完就要退开,苏云瑶双手捧住他的脸拉回来一亲芳泽。
墨渊得意地勾唇,然后反客为主,化身捕猎的蛇,绞杀上钩的猎物。
苏云瑶得偿所愿,即将窒息之时欲要把墨渊推开,墨渊这次却没有体贴她,反而变本加厉,最后叼住她的下唇,“苏小姐胆敢轻薄本太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云瑶用力一推,墨渊顺势松开。
他用手慢慢抹过嘴唇,“孤来讨回一件东西,顺便送送苏小姐。”
他坐下继续说,“苏小姐大可不必防着孤,孤岂会纠缠一个女人?”
苏云瑶被说得羞愧,“是是是,是我狭隘了,殿下莫怪。”
墨渊摊开手,“孤丢失了一条金链,非常重要,苏小姐还回来吧。”
苏云瑶不知他说的是哪一条,但她一条都不想失去,“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墨渊上下打量她,最终目光落到她的腰上,“如果你要戴在身上,估计也只能在腰上缠上两圈。”
苏云瑶手捂着腰,警惕地望着他,这可是最重的一条金链子!
墨渊轻笑,“苏小姐真是暴殄天物,这链子不是这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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