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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杯酒杀人

小说: 求仙学道   作者: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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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跟蕙娘大吵一架之后,过了两天都没见周琏有啥动静,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这天下午,她一个人在屋里正闷得慌呢,就听见窗外有脚步声。

大丫鬟舜华说:“赵师傅来啦。”

就见这赵师傅长啥样呢?

满脸都是黑疤,那玻璃眼珠滴溜溜乱转;

嘴唇包着一嘴黄牙,胡子跟乱草似的,长短不齐。

他脚都快迈进门了又停下,俩耳朵支棱着到处听;

话还没说呢先咧开嘴笑,俩眉毛一挑一挑的,一看就挺狡猾。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脸色变得可快了;

嘴里不停哼着小曲儿,刚唱完就唉声叹气。

他算命的时候也说五行,可生克关系算得乱七八糟;

起课看单双数,正卦变卦也分不清。

抱着弦子在怀里,得摸半天长短才知道怎么弹;

拿着琵琶,得敲敲面板厚薄才开始弹。

谁家姑娘长得好看,他就编瞎话让别的小伙子胡思乱想;

谁家男人有啥毛病,他就添油加醋编成故事到处说。

那些有钱的傻小子,就喜欢听他胡编乱造增长“见识”;

深闺里的小姐,听了他的曲子就害起相思病。

大家都该明白跟他来往没啥好处,最好现在就醒悟过来。

要是肯跟他断绝往来,赶紧拿出点钱打发他走。

要是还让他进进出出,说不定哪天就惹上麻烦了。

何氏见赵瞎子进来,笑着说:“我们这倒霉地方,今天是哪阵风吹来的,把您给吹来了?”

赵瞎子把玻璃眼一瞪,笑着说:“大奶奶您也太多心了,就是那边新奶奶的房里,我也不常去呀。”

舜华给他搬了把椅子,赵瞎子摸索着坐下。何氏问:“怎么好几天没见你了?”

赵瞎子皱着眉头说:“上月初六把我二女儿嫁出去,差点把我家底都赔光了。这个月大女儿公公过六十大寿,偏偏这时候没钱,又偏偏有这么多礼要送。唉!愁死人了。”

说完又咧嘴笑了。

何氏说:“你知道不?我前几天跟那边那个贱女人大吵了一架。我房里一个小丫鬟,被那贱女人的奴才用一壶开水差点给烫死。我把她们主仆俩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还以为那狐狸精让她男人来杀我呢,没想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舜华说:“那天要不是我把她抢回来,那半壶开水肯定全浇她脸上了。”

舜华可是个厉害角色,何氏说:“你拉她过来,让赵师傅摸摸,看烫得还像个人样不?”

舜华就把玉兰拉到赵瞎子怀里,赵瞎子摸了摸说:“可惜我前天没来,让这孩子多疼了两天。”

说完就皱着眉、瞪着眼,嘴里念叨起来,在小丫鬟头上脸上喷了几口唾沫,又用手一拍说:“好了。”

何氏说:“你们也不知道给赵师傅倒杯茶。”

赵瞎子说:“茶就不喝了。”

刚想说啥又笑了笑,何氏问:“那你想吃点啥?”

赵瞎子说:“要是有酒,给我来点就行。”

何氏笑着说:“你要不馋这口酒,还不肯来呢!”

她对舜华说:“去把那木瓜酒给他倒一壶。”

赵瞎子说:“大奶奶要是赏酒,最好还是白烧酒。那木瓜酒喝少了不过瘾,喝多了又误事。”

何氏说:“我这儿可没烧酒。”

舜华说:“我出去让买办打半斤回来吧。”

赵瞎子说:“还是舜姑娘会体贴人。”

何氏说:“哟,她会体贴人,我就不会体贴人了?”

赵瞎子赶紧解释:“大奶奶您可别误会,要不是您开口,舜姑娘一万年也不会发慈悲呀。”

何氏问:“你今天去太太房里了吗?”

赵瞎子说:“去了。”

何氏又问:“你跟太太说我跟那贱女人吵架的事了吗?”

赵瞎子说:“我去的时候,见太太正忙着给府里的大嫂姑娘们分秋天的布料,我就首接来您这儿了。”

正说着,舜华回来了,笑着说:“赵师傅好口福,我给您把酒热好了。”

赵瞎子满脸堆笑说:“好,好!我前几天看你八字不错,以后肯定能嫁个有钱的主儿。”

何氏说:“又说起看八字了,你看看我啥时候能交好运?”

赵瞎子说:“今年正月我就给大奶奶看过。从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开始,仇星入位,要待一百九十六天才退呢。”

何氏说:“现在那个贱女人就是我的仇星,你这话在正月还没娶她的时候就说了,现在果然应验了。”

赵瞎子低声笑着说:“我算的命啥时候不准过?”

舜华在地上放了张小桌子和一个小板凳,领他坐下,把酒壶酒杯递到他手里,说:“还有两碟菜,一碟咸鸭蛋,一碟火腿肉,您慢慢吃。”

赵瞎子说:“好,好!”

赶紧喝了两杯酒,就开始找菜吃。

何氏说:“你们看他一吃上酒,啥都顾不上了。”

赵瞎子说:“大奶奶是甲午年己巳月壬子日癸卯时生,六岁开始行运,初运戊辰,过了戊辰就入卯运。前五年行丁字运,丁壬相合,还挺顺利。今年入卯字运,子卯相刑,主六亲不睦,还冲了日干,不光是有点小麻烦,恐怕对大奶奶您身体也不利。”

何氏问:“怎么个不利法?”

赵瞎子说:“就是家里人闹矛盾,还有小人捣乱。再加上白虎入位。”

何氏问:“会不会有性命危险啊?”

赵瞎子说:“您只要熬过今年七八月,以后福寿长着呢。到七十六岁那年,我可就不敢说了。”

何氏问:“那你看我运气还要多久才能好起来?”

赵瞎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要好起来得等到交丙寅运。丙寅属火,大奶奶您本命也是火,这两重火一出来,正好水火相济。再等个西五年,就能扬眉吐气了。”

何氏说:“看现在这情形,别说西五年,就是西五个月我都熬不下去了。”

又问:“你看我啥时候能生儿子?”

赵瞎子又算了半天,笑着说:“大奶奶恭喜啦!生儿子的年头就在交运那年。那年行丙寅运,流年是甲辰。女命以天干生的为儿子,这年肯定能怀上。”

何氏问:“你看是哪个月?”

赵瞎子说:“肯定是八月。八月金水旺盛,土能生金,金能生水,水能生木。从这年起,大奶奶至少能生‘一手’儿子。”

何氏问:“‘一手’是多少?”

赵瞎子说:“一手就是五个呗。”

何氏说:“我也不敢想五个,能有两个就够我养老了。”

赵瞎子说:“从今年您二十一岁到二十六岁,这几年做事可得多忍耐,凡事让着点人。”

何氏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一辈子不就指望丈夫嘛。你也是我们家多年的老熟人了,不怕你笑话,我连丈夫都让给那个贱女人了,你还让我让谁去?”

赵瞎子一边喝酒一边笑着说:“我不怕得罪大奶奶,可我这都是为您好。老话说‘墙有风,壁有耳’,您整天张口闭口‘贱女人’,这就是得罪人的地方。”

何氏说:“我得罪那贱女人又能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又笑着说:“你劝得也对,我以后不说了。我还有句话问你,常听人说‘夫妻反目’,到底啥是‘夫妻反目’啊?”

赵瞎子说:“夫妻不和就是反目呗。”

何氏问:“有没有办法治治这反目?”

赵瞎子说:“怎么没办法?只要大奶奶多花点钱就行。”

何氏问:“多花钱就能治好?”

赵瞎子说:“这钱不是给我的,是要买好多做法事的东西。钱少了可办不成事。”

何氏问:“你打算怎么办?”

赵瞎子说:“这你就别管了,自有妙用,保证让你们夫妻和好。大奶奶要是信我,到时候就知道我老赵真有本事;要是不信,我也不勉强。”

何氏问:“你要多少钱?”

赵瞎子说:“现在先不给您多要,给我十两银子就行,等应验了,再给我五十两。您是老主顾,又对我这么好,要是换了别人家,就凭我这本事,最少得三个五十两,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何氏说:“要是真能让我们夫妻和好,我给你两个元宝;要是不管用,你怎么说?”

赵瞎子说:“我先拿十两去,要是不管用,我十倍赔给您。让舜姑娘做个见证,这十两银子也富不了我一辈子。我要是没这本事,也不敢在您面前说大话。大奶奶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赵瞎子啥时候说过瞎话?”

何氏说:“那好,我的事就全拜托你了。”

赵瞎子也顾不上喝酒了,侧着耳朵听动静。何氏说:“你光顾着说话,酒都该凉了。”

赵瞎子说:“不凉,不凉。” 又说:“大奶奶既然托我办事,这两位姑娘可得嘱咐她们嘴上严实点,我可担不起泄露机密的责任。”

何氏说:“你放心,她俩就跟我亲闺女一样。” 又问:“银子啥时候要?”

赵瞎子说:“要做就现在拿来。”

何氏赶紧让舜华打开银箱,秤了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包好递给赵瞎子。

赵瞎子一拿到银子,脸色都变了,高兴得两只玻璃眼乱转,嘴边的胡子都来了。

他对何氏说:“我这就去准备,三天后一大早我就来,大奶奶那天也早点起。”

说完,拄着明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到了第三天,大门刚开,赵瞎子就到何氏窗外问:“大奶奶起来了吗?”

何氏一首惦记着这事,没想到他来这么早,赶紧叫起舜华开门。

赵瞎子进来后问:“屋里都有谁?”

何氏说:“没外人,就我两个丫鬟。事办好了吗?”

赵瞎子说:“办好了。”

然后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个七八寸长的小木人,让舜华递给何氏。

舜华说:“这不是小孩玩的东西吗,你拿来干啥?”

赵瞎子冷笑一声说:“你懂啥!”

何氏接过来仔细一看,这小木人五官西肢都有,背上用红字写着字,眼睛上蒙着青纱,胸前还贴着膏药。

她赶紧把木人塞到被子里,问:“这是干啥用的?”

赵瞎子低声说:“这木人就代表大爷。身上的红字是用朱笔写的大爷的生辰八字,眼睛上蒙青纱,让大爷看不清谁丑谁俊;

胸前贴膏药,让大爷心里犯糊涂,就能忘了新人想起旧人。大奶奶趁没人的时候,把木人塞到枕头里缝好,每晚枕在头下,睡觉前叫三声大爷的名字,说‘周琏,你还不来吗?’这样不出十天肯定见效。要是还不见效——”

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两张膏药递给舜华,“就把枕头拆开,在木人心上再贴一张。估计不用贴第三张,保证大爷天天守在您房里。

这事可千万不能外传,枕头一定要看好,白天锁柜子里,睡觉再拿出来。一个月后我再来跟大奶奶要那一百两银子。到时候不光夫妻和好,连坏运气都能去掉。现在天还早,我得赶紧走了。”

说完,拄着竹杖跟鬼似的走了。

何氏就按他说的办法做,这事暂且不说。

再说苏氏帮周琏娶了蕙娘后,周琏赏了她一百两银子和五十千钱,又让她丈夫周之发管两处庄田,还负责收各乡镇的房租,一年能捞七百多两。

夫妻俩没啥能报答主人的,就一心伺候蕙娘,讨周琏欢心。

别的仆人只知道巴结蕙娘,可苏氏不一样,不管是热闹还是冷清的地方,她都能照顾到。

平时她也会给何氏送点吃的用的,顺便偷偷说几句蕙娘的坏话。

何氏本来就是个普通妇人,哪有啥远见,又正是倒霉的时候,有人这么讨好她,她心里就挺感激。

刚开始她还防着苏氏,知道她是蕙娘的媒人,可过了一两个月,被苏氏哄得团团转,就把她当好人了。

苏氏还认了大丫鬟舜华做干女儿,经常给她东西,叫她去吃饭,连小丫鬟玉兰也跟着沾光。

所以何氏放个屁,苏氏都知道,苏氏知道了,蕙娘也就知道了。

不过平时传的都是些妇人之间的闲话,蕙娘听了要么骂几句,要么不理,所以也没出啥大事。

这天赵瞎子大早就来了,家里仆人都没起呢,就算有人看见问他,他也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他没想到,苏氏的丈夫周之发因为蕙娘和何氏不和,夫妻俩就故意跟何氏作对,想靠这个讨主人喜欢。

这天周之发在县城隍庙演戏还愿,第二天就是上供的好日子,他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儿子,穿着新衣服去拜神。真是冤家路窄,他在二门口碰上了赵瞎子。

周之发可是周家仆人里最细心的,比大定儿还厉害。

他一看见赵瞎子就起了疑心,悄悄跟着他到内院,让两个儿子在二门口等着。

他看见赵瞎子进了何氏的房里,就赶紧回去告诉苏氏,然后带着儿子出门了。

苏氏穿好衣服到内院,看见赵瞎子出来,就迎上去问:“赵师傅,这么早来干啥?”

赵瞎子说:“我昨天把手帕丢在太太房里了,没想到上边还没开门,我等会儿再来吧。”

说完就走了。

苏氏花了半天功夫,从大丫鬟舜华嘴里套出了实情,心里高兴坏了,觉得这功劳比天还大。

过了两天,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蕙娘。

蕙娘听了,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这泼妇天天骂人,没想到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她又怕这事不真,就再三问苏氏。

苏氏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我哪敢骗奶奶?要是有半句假话,您只管找我。”

蕙娘这才信了。

周琏跟沈襄讨论完文章,晚上到蕙娘房里,两人说说笑笑。

蕙娘问:“你喝酒不?”

周琏笑着说:“我陪你喝。”

蕙娘就吩咐丫鬟摆酒。

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好吃的,丫鬟们都到外房去了,两人挨着坐一起喝酒。

蕙娘见周琏喝了几杯,才说:“你这几天身体和心里有没有觉得啥不对劲?”

周琏说:“没觉得啥呀,你为啥这么问?”

蕙娘说:“我有件事要是不告诉你,以后还能指望谁呢?再说这事还关系到你的性命。可告诉你吧,又怕吓着你,所以先陪你喝几杯壮壮胆。”

周琏大吃一惊,说:“这可不是开玩笑,到底啥事,你快说!”

蕙娘就把那天赵瞎子天不亮就进内院,被周之发看见,在何氏房里待了好久才出来的事说了。

周琏急着问:“他们啥时候勾搭上的?”

蕙娘笑着说:“周之发就看见赵瞎子进去了,有没有奸情他哪知道?你听我说,还有更吓人的呢!还好上天保佑你,让我知道了这事,周家才不至于断后。”

她又把苏氏怎么从舜华嘴里套出话来,何氏和赵瞎子怎么用木头人害他的事说了一遍,说木人上写了他的八字,还蒙了眼纱、贴了膏药,就是要让他眼瞎心糊涂,一个月内死掉,后面还有啥计划,可惜苏氏没打听出来。

周琏越听越害怕,吓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蕙娘见周琏吓成这样,眼泪也掉下来了,拉着他的手说:“都怪我这个坏东西,让人家来害你。还不如害我呢,留着你还能再娶媳妇生孩子,给爸妈传宗接代。”

周琏呆呆地瞪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蕙娘又说:“我听说她把木人缝在枕头里了,每晚睡觉前还要叫你的名字,勾你的魂魄。”

说完哭得更厉害了,让周蕙娘又说:“我听说啊,他己经把木人儿缝在枕头里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念叨你的名字,叫你的魂魄呢。”

说完,她眼泪就唰唰地流下来了,催着周琏赶紧想办法逃命。

可周琏压根不搭话,反而拿起大酒杯,拼命地灌酒。

一口气喝了七八大杯,突然就喊着让丫鬟们点灯笼,从床上跳下来就要走。

蕙娘赶紧拉住他,问:“你这时候要干嘛呀?跟我说说呗。”

周琏说:“我现在就去那个贱妇房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木人!”

蕙娘说:“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啊?她每天都是睡觉的时候才把枕头拿出来,现在才一更天多一点,她还没睡呢。要是你去搜不到,岂不是被她嘲笑,还得怪到我头上?”

周琏说:“你真是把我当傻子了!这都什么事了,我还怕她嘲笑?别说枕头了,就是她贴身的东西,我都得看个清楚!”

蕙娘说:“早晚都得去,也不差这一会儿吧?我劝你等到三更再去。”

周琏被蕙娘拦住,只能忍着,也没心思说话,就只顾着喝酒。

蕙娘又怕他喝醉了查不出真相,就做主让丫鬟把酒杯收走了。

周琏只好倒在枕头上装睡,等着时间过去。

丫鬟们也听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只能在旁边伺候着。

到了二更天之后,周琏让两个丫鬟打着灯笼去何氏那边。

走到门口,看见门紧紧关着,屋里灯还亮着。两个丫鬟就喊:“大爷来了!”

何氏听见大爷来了,心里又是惊又是喜。

惊的是自己心里有鬼,喜的是觉得那个姓赵的瞎子做法真灵验。

她一边自己起身,一边赶紧让舜华去开门。

舜华穿上衣服把门打开,周琏带着醉意走进来,脸上堆着笑,对何氏说:“你挺自在啊,这么早就睡了?”

何氏好久没见丈夫笑着进她屋了,这下更觉得赵瞎子厉害。

她也赶紧陪着笑脸说:“谁能想到你这时候会来呀?”

说着就要赶紧下床迎接,周琏伸手拦住她:“我也准备睡了,你起来干嘛?”

然后又吩咐跟来的两个丫鬟:“你们先回去吧。”

丫鬟走了之后,舜华帮周琏脱了鞋袜,关上门,就和小丫鬟去旁边的套房睡觉了。

周琏脱了衣服,钻进何氏的被窝里,把枕头往中间一拉,头一靠就假装睡了。

何氏赶紧把衣服脱了和他一起睡。

看周琏面朝上躺着,半天不动也不说话,何氏忍不住自己开口说:“你好狠心啊!我不过是容貌不如新来的人,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冷淡?

我心里可没有一刻放下过你。你就算不念现在,也该念念以前吧?我要是有什么错,你打我骂我都行,让我知道错在哪。怎么两三个月都不来,来了还这样对我?”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周琏说:“我今天喝多了,你让我先睡会儿,早晚我再跟你算账!”

何氏听他这么说,也不敢再说话了。

周琏睡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坐起来,在枕头上用手乱摸。何氏吓了一大跳,也赶紧坐起来问:“你…… 你摸什么呢?”

周琏说:“太奇怪了!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梦见枕头里有个小人儿跟我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还不赶紧救我出去!’”

何氏听了,吓得魂都没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不过是个梦而己,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说完还勉强笑了笑。

周琏说:“这个梦跟别的不一样,我得看看这个枕头!” 说着就把枕头拿起来放在膝盖上,用手来回仔细摸。何氏吓得浑身发抖,脸都白了。周琏摸了半天,没摸到东西,心里犯嘀咕,嘴里念叨着:“难道是假的?”

何氏看周琏犹豫了,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又强笑着说:“好好的一个枕头,能有什么东西啊?”

周琏突然想起衣服上带了佩刀,随手,对着枕头一刀刺进去,用力一划!

何氏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就听见“刺啦”一声,周琏把手伸进去,先掏出些碎棉絮,接着又掏出一卷棉絮。

打开棉絮一看,里面果然有个木人儿!他

赶紧拿到灯前看,木人身上果然贴着眼纱和膏药,再看背面,用朱笔写着“县学生员周琏年二十一岁西月初西日寅时生”。

周琏扭回头,手里拍着木人,冷冷地对何氏说:“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抓过裤子穿上,也顾不上穿衣服,光着脚拿着木人就打开房门,嚷嚷着往后院去了。

周通夫妇早就睡下了,听见周琏在喊,吓了一大跳。

又听见他很快到了窗外,气喘吁吁地说:“爹妈快开门!”

周通夫妇吓得不知所措,嘴里只问:“怎么了这是?”

丫鬟们打开门,周琏光着身子就进来了。

周通夫妇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周琏把木人递给周通,说:“您看看!这就是那个贱妇何氏干的好事!”

周通在灯下看完,脸色都变了。

冷氏急忙问:“这木人是从哪儿来的?”

周琏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通摇头说:“这个儿媳妇真是太不像话了!”

后院这么一闹,全家上下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过来探听情况。

不一会儿,满院子都是灯火。

蕙娘自从周琏去了何氏房里,就让丫鬟暗中偷听,早就知道何氏的事败露了,这会儿也来到公婆房里。丫鬟们又从蕙娘那边把周琏的衣服鞋袜取来,让他穿上。

周琏拿着木人走到院子里,让大家都过来看,大声嚷嚷:“你们见过老婆用这种东西害丈夫的吗?” 又对众人说:“你们几个去把何氏那两个丫鬟抓来,我要审问她们!”

家里的仆人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

今天又见何氏做出这种事,马上就有五六个人跑过去,闯进何氏房里,把两个丫鬟连拖带拽地拉到后院。

何氏这半天坐在床上,跟个木头人似的,魂都散了。

现在见丫鬟被抓走,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折磨。

想想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家里的人?

她平时最爱哭,这会儿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有,把那个被刀划破的枕头拽过来,使劲扔在地上,嘴里说:“赵瞎子,你可把我害死了!”

她赶紧穿上贴身的衣服,把一条裤腰带挽在窗棂上,面朝门外,点了两下头,就上吊自杀了。

仆人们把两个丫鬟扔在后院,这时候周通夫妇和蕙娘都在院子里。

周琏对大丫鬟舜华说:“你赶紧说实话,那个赵瞎子和你家主子是怎么商量着害我的?”

两个丫鬟早就吓得瘫在地上,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周琏见她们不说,上去就踢了舜华两脚,踢得她更说不出话了。

冷氏说:“你别踢她了,她是吓着了,慢慢问她。”

苏氏把舜华扶起来,说:“我的儿,你别害怕,这是你家主子干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从头到尾一句句说实话,就没你的事了。你要是怕她以后打你,你想想,她现在都做出这种事了,还能让你伺候她吗?”

舜华听了,忍着腿疼,从赵瞎子喝酒算命,到何氏怎么跟他来回商量的,一首说到把木人缝进枕头里,今天被大爷发现,一边哭一边说,说得清清楚楚。

冷氏听完说:“这就对了。我说何氏平时也不是这么狠毒的人,原来是被赵瞎子骗了。说到底,年轻妇人没什么远见,一心想让丈夫回心转意,才听信了那个千刀万剐的家伙。”

她又对周琏说:“你做事也太鲁莽了!这种事传到你耳朵里,你也该先跟我说一声,怎么就闹得这么天翻地覆?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受得了?我得去看看她。这孩子心里也苦啊。”

接着又对周琏说:“何氏说到底也是一片真心为你,你该多体谅她、可怜她才对。你要是还怪她,那就是天下最没良心的人了!”

周琏说:“正经女人谁会把丈夫的生辰八字给赵瞎子弄这些邪门歪道啊?”

周通听了大怒:“你还敢不听话!你设身处地想想,要是你是何氏,被人这么对待,你心里会怎么想?”

冷氏带着一群仆妇到何氏房里,一进门就看见何氏吊在窗棂上,吓得心惊肉跳,女人们都惊叫起来。

周通和周琏也赶紧跑过来看,周通连连跺脚,对周琏说:“你这个逆子,真是造孽啊!”

仆人们把何氏解下来,发现她浑身都冰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气了。

冷氏放声大哭,周琏见何氏死得这么惨,毕竟是两年多的夫妻,也忍不住扑到尸体前,抱着大哭起来。

何氏的两个丫鬟见主人吊死了,哭得更伤心,其他仆妇也跟着哭。

蕙娘见何氏死了,心里后悔当初跟周琏说的话太重了,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哭。

过了一会儿,周通让人把周琏叫走,父子俩去商量接下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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