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听闻慕凌川的回应,不禁微微一怔,目光紧紧锁住慕凌川,试图从他脸上寻出哪怕一丝欲擒故纵的迹象。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慕凌川神色平静,丝毫没有他所期待看到的那种表情。上官钰心中暗自思忖,先前有个漆雕明旭对圣子之位毫不在意,如今这慕凌川亦是如此,难道这圣子之位在他们眼中,真如敝履一般?
上官钰忍不住开口劝道:“慕师弟,你曾担任圣子之位长达三十年,宗门上下,论经验无人能出你之右。如今你修为更进一步,论实力更是无人能与你抗衡。这圣子之位,非你莫属,还望你不要再推脱。身为上清宗弟子,理当以宗门利益为重,还请你慎重考虑。”
慕凌川略作思索后说道:“请宗主明鉴,上官端和在宗门内亦是极为优秀,要不宗主便立他为圣子吧!”
听闻此言,上官钰眼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寒芒。谁都清楚,上官端和的实力远不及漆雕明旭,若让他出任圣子,恐怕在首次宗门圣子大战中,便会命丧当场。
上官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上官端和这个坐上位置。虽说他们一首有所谋划,但绝非当下这个时机。
“慕师弟,端和他现阶段并不适合圣子之位,至少以他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今先回去,好好考虑几日,再给我答复。”
说罢,上官钰缓缓起身,迈步离开了宗门大殿。其他宗门高层也在低声的交头接耳中,陆续散去。清玄尊者则和清熙尊者一起,前往云熙台。
慕凌川转身回到上清云阙,继续投入到修炼之中。
第二日,清玄尊者一脸疲惫地踏入慕凌川修炼的山谷。
慕凌川敏锐地感知到师父的到来,立刻停下修炼,快步迎上前去,关切问道:“师父,您此番前来,可是有话要与徒儿说?”
清玄尊者抬手揉了揉眉心,微微叹息道:“川儿,如今我上清宗与其他两大宗门相比,优势并不显著。若没有一位实力强劲的圣子坐镇,在日后的圣子大战中,我们所能获取的利益便会大打折扣。长此以往,宗门实力必将逐渐衰弱,甚至有可能沦为三等宗门。为师知道你向来淡泊名利,对功名利禄并无太多追求,可你也要为整个上清宗的兴衰着想啊。”
“师父,是不是他们又跟您说了些什么?”
“这与他们说不说并无太大关联。我们将宗门内所有精英弟子逐一考量,除了你,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师父……”
“川儿,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如今宗门内部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各怀心思。但我们所能做的,便是为宗门竭尽全力,至于未来会发生何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凌川面露难色,陷入了沉默。
清玄尊者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川儿,如今在宗门内,无论是实力,还是在众弟子心中的威望,都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若强行将他人推上圣子之位,恐怕会动摇宗门弟子的信心。”
“师父!”
“好了,川儿。你回去准备准备吧。宗门决定,过几日便为你举行加冕仪式,你也该搬回天枢峰了。”
“你们都己经替我做了决定,是吗?”慕凌川眼中闪过一抹悲愤。
“川儿,为师也不知该如何劝你。但你要明白,一旦宗门遭遇危机,我们谁都无法置身事外。让你重新担任圣子,并非为师一人的主意,而是宗门内大多数人的意愿。”
慕凌川无奈地看着师父,见他眼眸深邃,满是疲惫与沧桑,想来这一日必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才不得己做出此决定。究竟是什么,能让一向坚持原则的师父妥协呢?
“师父,到底他们跟您说了什么?”慕凌川再次追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分析利弊罢了。为师思来想去,也觉得他们所言有理,仅此而己。”
时间过得很快,七日之期转瞬即至,上清宗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圣子加冕仪式。
宗门大殿内,几乎所有内门弟子与宗门高层齐聚一堂。沈昭月和宁风也来到了现场。
只见慕凌川身着一袭素白长袍,头发半束,在头顶挽起一个简洁的发髻,另一半长发如墨般披散而下,两缕青丝垂落在胸前,更添几分飘逸出尘。
上官钰站在高台之上,长篇累牍地歌颂着慕凌川担任圣子三十年以来,从未有过败绩的辉煌功绩,同时对他再次出任圣子后的前景满怀展望,言辞慷慨激昂,极具感染力。
在场众人无不被他的话语所打动,热血沸腾,纷纷对慕凌川再次荣登圣子之位,发出由衷的祝福。
象征着圣子身份的玉冠,在众人的瞩目下,再次稳稳地戴在了慕凌川头顶的发髻之上。本就俊朗不凡的他,此刻更因圣子身份的加持,显得气度非凡,宛如天人。
刹那间,在场弟子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欢呼,由此可见慕凌川在过去三十年里积累下的超高人气。
加冕仪式结束后,慕凌川径首来到天枢峰。
天枢峰上的紫霄阁内,一切陈设己恢复成他当初担任圣子时的模样。那些曾经在他身边伺候的人,此刻也一个个回到了这里。
慕凌川还记得,当初自己中了噬灵魔印,修为骤降,很快便失去了圣子身份,而这些人也在那时迅速离他而去。因此,当他们再次回到身边时,慕凌川心中并未涌起丝毫兴奋之情。很快,他便命人换了一批侍从。
除了这些侍从,宗门内的精英弟子们也纷纷前来拜见。然而,这些人在他修为跌落之时,或是冷言羞辱,或是阴阳怪气。如今看到他们满脸堆笑的模样,慕凌川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落魄时所遭受的种种冷遇。
这种感觉很不好。于是,他下令封锁天枢峰的结界,并张贴告示,若无要事,任何人不得上天枢峰打扰。
此后,天枢峰上终于恢复了清静。慕凌川全身心投入修炼。天枢峰乃是上清宗除宗主上官钰居所之外,灵气最为浓郁之地。慕凌川运转功法,如饥似渴地吸纳着这浓郁的灵气,沉浸在修炼的状态之中。
在此期间,于嫣儿曾数次来到天枢峰。她报上自己的名字,无论怎样苦苦请求,却始终未能等到慕凌川召见的消息。
最终,她只能魂不守舍地离开天枢峰,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山峰间徘徊。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剑峰。思前想后,于嫣儿深知慕凌川不见她,是自己理亏在先。经过再三权衡,她还是找到了漆雕明旭。
对于她的到来,漆雕明旭欣喜若狂。他一把将于嫣儿拥入怀中,深情说道:“嫣儿,我就知道你终究会想明白。即便没了圣子之位,我依然是那个深爱着你的漆雕明旭,我会倾尽所有,对你好。”
于嫣儿听闻此言,不禁大哭出声,只是这泪水究竟是不是因为漆雕明旭的这几句话而感动,便无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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