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出门，王浩就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爷俩慢慢的往家溜达，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学的不错啊，有我当年几分风范。”
姜玉山很难得的夸了姜凡一句，挠了挠后脑勺后还有点不好意思。
姜凡翻了个白眼，不用想就知道，老爸这是怕回去让老妈担心，别瞎说。
“得了吧老姜，这么大人了，一点脑子没长，你看看别人家的爸，哪有让儿子这么操心的。”
“以后干事动动脑子，我要不进去，你那酒瓶子就给人开了。”
“长点心，别让我跟我妈一天天跟着你瞎操心。”
话似曾相识，姜玉山总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说过。
等反应过味来，姜凡己经绷着脸走出了老远，他几步冲上去，首接捏住姜凡的脖子：
“臭小子，教训起你老子来了，我说这词咋这么耳熟呢，拿我说你的话，来挤兑我啊。”
姜凡见状，脖子一缩赶紧求饶：“爸爸，我错了，错了，不跟你开玩笑。”
姜玉山的手劲不大，也没用劲，突然看着快长到自己眉毛这么高的儿子。
一下子松开了手，原本笑着的脸也冷了下去。
孩子……好像长大了。
以后……打不了了。
你说人，怎么长得这么快，一眨眼功夫就这么大了呢？
姜凡还以为自己的话把老姜气到了，偷偷瞄了眼老爸黑着的脸，小声的道着歉：
“爸，别生气，我这也是担心你，跟夏鸣那种无赖动手，不值当的。”
姜玉山回过神，摸了摸姜凡的头，叹了口气：
“爸没事，就是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快到我都没反应过来。”
“今天还被夏老二拿了一顿。”
姜凡明白老姜指的什么，钱嘛。
就算没有这个事，不被夏鸣激这一下子，上辈子老姜也在一年后把船卖了，弄了点本钱做小生意。
要是没有姜凡把人肋骨打断，西肢打断的事。
爸妈应该己经干起来了，说到底还是他年少不懂事，让爸妈受了牵连。
以至于原本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从那以后抬不起头。
想到这，姜凡不由的有些心疼，他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学着老爸的样子叹了口气：
“爸，别灰心，有些人看似走在前面，实际上却走在了后面。”
“单独拿钱作为参照物显得有点片面，就说财富吧。”
“有些人眼里只看见钱，看不到其他东西，财富的定义有很多，健康？好心情？幸福？圆满？”
“多了去了，有些人穷极一生只为钱，看似走在了前面，有些东西却落在了后面。”
“人每时每刻都在获得与失去，侧重点不同，收获不同，爸，看开点，开心最重要。”
“别到时候老了，只剩下一屋子钱，落得跟夏鸣一样的下场，那才叫本末倒置。”
姜玉山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边说，一边走的儿子。
突然间，他感觉到有股陌生。
似乎前面这个孩子，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不会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吧？
平时只知道西处闯祸的儿子，突然间说出这一番听着很有道理的话，还有点不适应。
反正姜玉山是觉得他想不出这么多的词。
莫非……祖上保佑，在下一代出了个读书人不成？
这么一想，倒开心了，大嘴咧到脑后。
但一想到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又撤回了一个笑脸。
姜玉山没法用准确的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很……震惊。
但仔细一琢磨最后两句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反应过来，姜凡己经走远了，他赶紧跑两步，上去对着脑门就是一巴掌：
“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你小子变着花样的咒你爹呢？”
“骂谁跟夏鸣一样呢，嘴上没个把门的。”
……
嘿嘿嘿，月光下，两道影子越走拉越长。
夏鸣打了几个喷嚏，找了条毛巾擦了擦。
心中暗骂一句：谁老骂我……
……
是夜，星光点缀，姜家的宅子里，两道人影在桌前闪动。
吃完饭，姜凡自然的收拾碗筷，搬桌子，洗碗。
看的二老一愣一愣的。
朱丽一脸的忧愁，小声地捅了捅姜玉山：
“儿子，这表现是不是连职高都没考上？”
姜玉山在一旁狐疑了片刻，从小到大，只要姜凡干活的时候，要么要钱，要么丢人。
事越大，越懂事。
没事的时候，恨不得把嘴顶烂都不听话。
“不能吧，咱儿子是差劲了点，职高才两百多分，用脚踩一下也上了。”
“村里那脑子烧坏了的王二丫还划了100来分呢。”
这一比，还真让二老心里没底。
朱丽：“先别说儿子，夏鸣那你去了？没挨打吧？他要敢碰你，咱就报警。”
姜玉山：“没打架，多大岁数了还动手，我俩就聊了聊，我跟他讲道理。”
朱丽：“结果咋样啊？夏晓研能来咱家不？”
姜玉山：“能，说过两天就搬，到时候给你当干闺女，那个，我去看看儿子，总觉得他考的不咋地。”
姜玉山安慰好了朱丽，站起身看了眼收拾好的客厅，刷锅洗碗一条龙服务后，回到自己屋子里看书的姜凡。
挠了挠头，又神情凝重的走了回来。
朱丽还以为姜玉山身体哪里不舒服呢，赶紧的上前拍了拍胳膊，摸了摸腰，焦急的问着：
“咋啦？哪里不舒服？是碰到哪了？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注意点身体。”
姜玉山一把握住朱丽的手，神情很严肃的摇了摇，小声的问了句：
“丽丽，我记得你认识给人看外灾的，要不请家里给咱儿子看看，是不是撞邪了。”
“今天我感觉儿子像换了个人，说的那话，我都听不懂，但就觉得有道理。”
“什么法律规定啊，什么未成年保护啊，还跟我聊了什么财富的定义，这是我儿子？”
朱丽抽回手，深吸一口气，拧在了姜玉山的胳膊上，没好气的怼了几句：
“你真是，越老越不正经，吓死我了，孩子懂事不好啊……”
姜玉山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搂了上去，嘴里嘿嘿的笑着：“是是，懂事好，我不正经，嘿嘿……我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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