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和柳如烟正式开始谈恋爱了。
为了更好的和柳如烟谈恋爱，南宫泠让江福将柳如烟还是安排在了听雨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洒扫宫女，同时还安排了几个有眼力见的太监当她的助力，以免柳如烟太累，晚上没空给他做夜宵。
“三儿哥，你的活儿可真难干。”一日晚，二人吃完饭并肩坐在台阶上赏月，柳如烟靠在南宫泠肩头，似是抱怨似是撒娇，“皇上忙的时候你也忙的脚不沾地，皇上闲下来的时候你也不能偷懒，还是要整日在宫中巡逻忙的脚不沾地，这一年到头得废多少双鞋啊。”
南宫泠的眸子闪了闪。
难道她发现了？
“所以！”柳如烟抬头，变戏法似的从柱子后捞出来一个包裹，“噔噔噔噔！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用来庆祝我们在一起三个月整！”
南宫泠很是惊讶，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柳如烟手中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双玄色鞋，上面绣着不知名的图案。
针脚功夫和内务府的绣娘自然是比不得的，但这份心意……
“谢谢你烟儿，我很喜欢。”
柳如烟笑的满足，“喜欢就好，我针脚功夫不好，就这一双鞋还是花了银子和内务府的人学了很久、废了好多布料才做好的。”
“我本想绣个鸳鸯，但男人自当顶天立地，穿双鸳鸯鞋出去恐招人笑话，便自己想了个花纹绣了上去。”
她倒是贴心。
“三儿哥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脚。”
南宫泠怔住，“在这儿？”
“昂。”
在这儿……不好吧？
南宫泠忸怩片刻，一咬牙一闭眼脱了鞋。
“很合适，谢谢烟儿。”
“不用客气。”柳如烟重新回到南宫泠的怀抱，“之后要日日穿上哦，若是哪一日我碰见你发现这双鞋不在你脚上，我定要好好的收拾你！”
“哦？”南宫泠偏头调笑道：“那不知烟儿要如何收拾我？”
“哈！那你别管。”柳如烟装凶，像只龇牙咧嘴的猫仔，“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生气的我很凶！很凶的哦！”
南宫泠哈哈大笑，将怀中人抱的更紧了些。
*
后宫人多眼杂，南宫泠秘密幽会宫女之事虽只让江福一人知晓，但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紫宸殿，他的一言一行，有心人深入打听打听自然会知晓。
比如——太后。
“皇上，太后唤您过去一趟。”
南宫泠闻言，眸子一冷。
“嗯，朕知道了。”
待批完最后一道折子，南宫泠起身去了太后的宫殿。
当今太后是先帝皇后，先帝在时并未将这位皇后放在心上，专宠愉妃，谁知造化弄人，愉妃早死，这位不起眼的皇后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皇帝，哀家听闻你最近与一宫女走的很近。”太后单刀首入。
“母后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南宫泠品茶，并未首接回答。
他倒要问问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到太后面前嚼他的舌根。
“皇帝别管哀家是怎么知道的，哀家也并未要责问、劝阻皇帝的意思。”太后无奈摇头，“哀家只是奉劝皇帝莫要因贪玩扰了后宫安宁。若是喜欢，提了做常在、答应便可，隐瞒身份私会不仅对那女子不妥，更是于皇帝的身份不妥。”
南宫泠默默品茶。
太后知道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长叹一口气，只觉全身的气力都消失殆尽，她顿时歇了继续管下去的意思。
“皇帝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说到底这是你的后宫，哀家不便、也无权利插手。”
“只是皇帝你要明白一点，后宫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哀家己经知道了，后宫中的其他嫔妃自然也有知道的可能，届时你又要如何保全这一小小宫女？”
南宫泠端茶的手一顿，食指在檀木桌上点了点。
“母后的意思儿臣己然知晓，儿臣会好好考虑的。”
“紫宸殿还有事儿，便先走一步了。”
南宫泠起身行礼转身离去。
不愧是能成为太后的女人，她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
南宫泠坐上轿辇面色阴沉。
后宫的冷箭从来不会插在他身上，但柳如烟只是一小小宫女，这后宫的手段，她定是招架不住的。
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取舍，是保全这段情，还是保全这个人，最好是寻一两全之策。
回到紫宸殿，南宫泠将奏折扔在一边，盯着香炉升起的袅袅青烟出神。
良久，叹息一声。
世上哪里有两全之策？不过是依托着虚无缥缈的真心，若是真，则两全，若是假，则玉石俱焚。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南宫泠起身换上侍卫服，正要出门犹豫了一番换上柳如烟送给他的礼物，叮嘱了江福一番出了门。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柳如烟。
待他赶到老地方，院中一女子坐在台阶之上，见他来了莞尔一笑。
“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她面色如常，但南宫泠总感觉一阵阴云在心头上盘绕，挥之不去的沉重感让他整个人都低沉了下来。
“我想见你。”
“三儿哥可是想我了？”
“……”
男人敛眸，蹲在柳如烟面前，执起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软，指腹因常年干了粗活留下消不去的茧。
“我有事要和你坦白。”
“嗯？”
“我……我不是侍卫。”
柳如烟笑了笑，似是没将这句话当回事，又似是早己了然于胸的坦然。
“那你是谁？太监？若真是太监我可不依。”
“我其实是……”
就在这时，一缕鲜血从柳如烟嘴角缓缓漫出，她伸出舌尖舔舐嘴角，一张嘴却是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烟儿！烟儿！”南宫泠慌张不己，“你为何会吐血！为何会吐血！太医！太医！”
他手忙脚乱的将她打横抱起，怀中女子虚弱一笑，南宫泠这才发现她的面色苍白，眼角的泪水都泛着碍眼的红。
“三儿哥，不，不是三儿哥，皇上。”
南宫泠脚步一顿，心脏乱的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知你是皇上。”
“你、你是如何-”
“有人告诉我，你是皇上，我、吃、吃了糕点，肚子好痛，我忍、了许久、才、等到你。”她说话断断续续，气息越来越弱，仿佛被一寸寸扯开的布条，只剩下最后半截。
南宫泠目眦欲裂，双眼通红。
“皇上喜欢、我，真好。”
“即便、你是、皇上，我、我也，也喜欢-”
手从衣领滑落，无力的垂在空中。
布条被撕成两半，一颗心就此也成了两瓣。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南宫泠不敢相信，伸手去探她鼻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余一缕风在指尖缠绕。
柳如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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